的脸色。
沈惊澜面色很平静地听着,好似看不到桌上已经冷却的汤水,活将一场接风宴开成了一场两州长官的述职大会。
出乎苏杭这些长官的意料,他们还以为岐王来势汹汹、路上又遇到了被流民袭扰的事情,肯定会雷霆震怒,在宴会上凭天子令,将他们停职的停职,下狱的下狱。
结果她耐心听完各州各县的灾情陈述之后,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亲自将他们扶起来,表明这次的灾情严重,自己已经明了,待过几日去看河堤涨水状况后,自会替他们给陛下陈情,众卿先起来用饭吧。
与传闻杀伐果断截然不同的模样,让这些长官还未反应过来。
对视一眼,他们纷纷想起来,岐王在此次外派前,因燕城之战的战败,在府中养了很久的伤
关于那次大战,战败的因素,其实在官场之间有些说法,有的说是勋贵子弟往军中塞了太多无用的、平庸的将领,以至守城不利,在岐王领兵追击时,被大衹一部分兵马围城,就吓得直接开城投降,导致岐王兵马回城,受敌人伏击,直接战败。
有的说是因为沿途运送粮草的那些州县办事不力,导致岐王深入塞外、追击大衹王庭时,后方粮草储备不足,以致前线将士饥不饱腹,加上当时大衹驱百姓为先死队,令城中百姓不忍见亲人死,所以暴.动夺了守城士兵的权力,开门迎亲人时、被大衹铁骑踏破城池,杀掠无数。
总而言之,战局的扭转,就在于沈惊澜得到大衹王庭在草原的位置密报,带着亲卫队出城去夜袭,而城中的人们在一夜间投敌,让他们回来中了埋伏,后来全线溃败。
具体如何,朝廷已封了卷宗,沈景明也早就雷霆之怒将弃城的、粮草押运的,与此次战败沾边的所有人都杀了,当时永安城午门市坊街上的血迹,洗了三个月都没洗干净。
……难道沈惊澜是从战败里吸取了教训,从此做事不那么激进了?
他们互相这样想着。
……
“王爷。”
宴会结束后,沈惊澜骑上车,回到江宁城知州的府邸,因为她的车马部队都留在江宁城,她的官职又比江宁知州和通判都高,所以理所当然将这城的城主府让给她。
而苏、杭、台等离江宁近的知州们,则是领着护卫州府的亲卫们,连夜回到属地,好在这几地离得很近,互相之间车马一日便能到。
在沈惊澜先抵达府邸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属于沈泽坤的亲卫头领,今阳,便同她见礼,她下马打量他半晌,又看了眼周围跟他一块来的、身上甲胄跟禁军差不多,都围得挺严实的亲卫们,思索片刻。
“今阳叔。”她露出个笑容,“我们才刚抵达江宁,估计这里的人也猜不到本王会带皇叔的人来,趁着他们还没熟悉你们的面孔,替本王办件事吧。”
“请王爷吩咐。”今阳立即道。
想到宴会上各个竭尽全力赈灾、人人有苦衷的画面,还有他们将唯一不利因素推给当地望族、巴不得她先拿那些家伙开刀,跟这些朝中有元老的世家对上的样子,沈惊澜下完命令,再度开口,“让本王来看看,究竟是他们都在天灾下尽职尽责,还是有人在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