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的亲卫们陪着她沐浴战火、付出生死得来的勋章,即便它们带着特殊的含义,沈惊澜也不知道对于失去他们的家人而言,这种东西算不算得上一种纪念,又或者是连慰藉都算不上的无用之物。
“我如今无令不可出永安,”她说,“严、白她们如今前程尚可,也不算是我的亲卫,思前想后,此事竟也只能托付给你们替我代办。”
沈四话少,想的也少,闷不作声就想领命。
然后就被沈六给拦住了,“将军,您今日又被召至宫中,属下听说最近南方水患严重,朝廷派了几个特使都有去无回,若是皇帝派您前去,您身边再少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沈惊澜被她的话逗笑了。
抬手比了下这小姑娘还没自己高的个子,“本王倒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你们俩来保护的地步。”
沈四这时候倒是闷闷地开口了:“亲卫就是要贴身跟着将军的。”
沈惊澜睨他,“本王好像没有答应收下你们这两个亲卫。”
沈六登时睁圆了眼睛,有些急,刚想开口争执什么,又被沈惊澜制止,“好了,是否要成为本王的亲卫,由你们自己决定,若你们办完这趟差,还决定回到本王身边,到那时再吩咐你们做亲卫的事,倒也不迟……”
她回去将几封之前就写好的信件拿了过来,放进他们的怀里,里面还有他们出城的路引,并一些银票,总之将两个小孩的远行安排得明明白白。
末了,她没再去看那方令她多愁善感的沙盘,“让郁青找府中工匠来,把这个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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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和沈六的突然离别消息还未传开,明德殿里就又出了一道诏令,让岐王入宫。
沈惊澜奉旨入宫时,还在宫道上见到了雍国公的车马,踏进那巍峨的宫墙之前,她很淡然地回眸瞥了一眼。
一炷香后,明德殿。
意料之中接到沈景明仿佛让尚工局批次锻造出的尚方宝剑时,岐王面色波澜不惊,甚至还有闲暇打量这柄剑上面的宝石和她家刚拆的那方黄金堪舆图里的玉石哪个品相比较好。
最终她想,果然还是皇权更高一等,上面用的是一等一的和田玉。
“阿澜?”
沈景明自己也知道,这出闹剧坚持到现在没压下去,甚至还闹出了一些农民起义、邪.教组织,让朝廷像个笑话,所以这会儿再给妹妹委任这特使,难免底气不足。
他好像已经忘了今天早上才收到岐王府中的邸报,其中提及岐王最近觉得自己好了、不需要再喝药,命令府中不必再煎药,很关怀地出声问,“你可有何难处?”
皇帝已经开始思考若是她要禁军一路相护,自己该从三军之中调哪些人给她,既不至于让禁军对他不忠、又也能够办好事情。
然后他就听见沈惊澜很平静地答,“倒是有一事需恳请皇兄恩准。”
“你但说无妨。”
沈景明须臾之间已经想完了对策,神态重新便回那个宽和、明事理的仁君模样。
“臣与侧妃恩爱不疑,新婚未过,她又是个黏人的,恳请陛下特别容情,准许臣携家眷一同前往江南。”她面无表情地说着秀恩爱的话,差点让沈景明的表情都愣在当场。
等回过神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他条件反射就骂出了那句:
“荒谬!”
……
明德殿里,天子再次怒气冲冲。
周围的宫人都吓得肝颤剧颤,生怕今天又有哪个因天子本人忙于政务、无处去摆弄他的微雕园林模型,以至于需要一个倒霉鬼进去帮着收拾,然后再行差踏错,被拉出去狠狠杖责。
唯有惹怒了他的人很平静地跪在那里。
在觉得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