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低头瞥见骨衔青唇角的笑,右手毫不客气又往前递了一寸。
鲜血再次喷涌出来,连带着自己的手背,都溅到了湿热的温度。
骨衔青长长的睫毛颤动,她半垂着眼,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眼角渗出些泪光,看起来媚意透骨。但她并未反击,只是仰头凝视着安鹤,同时握住了安鹤悬在她腰间的手。
然后,骨衔青无视伤口的深度,一寸一寸、非常缓慢地将袖刀拔了出来。
刀身离开躯体的那一瞬间,鲜血和她的红衣晕染在了一块儿,看不出个区别。可她表情依旧。
安鹤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怕疼。
骨衔青松开袖刀,缓慢抬手摸上安鹤的脸颊,手掌接触到的鲜血顺着指尖,沾染到安鹤的眼皮上、脸上。
骨衔青蹭掉安鹤的围巾,故意且疯狂地将剩下的血渍沾到了安鹤的侧脸和下颌上。
温热、黏稠、好像烧灼的火药。
安鹤的睫毛沾了鲜血,视线里带上模糊的红色,她低头,胸中的快意和惊惧翻涌,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她低声骂了一句:“疯子!”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疯子。
骨衔青听见这声骂大笑起来,笑容明媚妖艳,她像梦中一样温柔地拍拍安鹤的脸蛋,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
“很好,现在你已经知道,嵌灵是可以被伤害的了。”
这句突兀的话再次触动了安鹤的神经。
她的嵌灵没有再受伤害,隔了这么久,骨衔青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一句。
“什么意思?”安鹤警觉地问。
第20章 (三合一)“带你见见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意思是, 你对嵌灵一无所知。”骨衔青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安鹤,你对我一无所知。”
在说话间隙, 骨衔青放下手,调整了腰间的皮革束带,她用皮革压住伤口,然后猛地一拉缠得更紧,粗暴地止了血。
因为疼痛,她的身子在安鹤怀中轻微发抖,像琴弦的余震,唇边的笑意却绽放得更加灿烂。
“为什么这样说?”
安鹤仍旧死死地禁锢着骨衔青的腰,有那么一刻,她恍然觉得骨衔青是朵盛放的罂/粟,极致的疯狂在那双湛蓝的眼眸里翩翩起舞。
“第九要塞那些家伙, 真是原始得过了头。”骨衔青轻喘着答话,“她们认为嵌灵都是动物, 这个认知说不定已经过时了。”
安鹤紧紧皱眉, 一时分不清骨衔青是在骗她,还是对第九要塞有什么偏见。
嵌灵还有别的形态吗?她从未见过。
骨衔青没有明着解释, 安鹤还想再问,骨衔青却忽然仰起头, 逼近安鹤的脸颊。
那双柔软的唇掠过, 一个轻若无物的吻如蝴蝶翅膀扫过安鹤的侧脸,以此为中心, 酥麻的痒瞬间在安鹤的神经上游走。
在安鹤惊慌后仰的那一瞬间, 骨衔青抓紧时机猝然发力,再一次, 精准且成功的,把安鹤踹下了车子。
安鹤略显无措地跌在地上,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双唇还没合上,整个人就和地上的军刀待在了一处,浑身滚满了泥。
骨衔青迅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等开出两步,还回头细细观赏了安鹤错愕的神态。她十分张扬地大笑安鹤真是只迷途的羊羔呢。
可爱。
那只羊羔很快站起身,凝了目光,捡起军刀,不屈不挠地迈开双腿,试图追上摩托车的尾巴。
骨衔青略微加快了马力,在安鹤无法追上的时候,又放慢了速度。
她知道,以安鹤现在的孱弱体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二次使用天赋了。
所以她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