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念头在安鹤的天赋限制下,变得极为缓慢,她撑起身体,看到安鹤缓缓捏住了花朵脆弱的茎秆。
安鹤动手前望过来看她,骨衔青深吸一口气,那双眼眸里仍旧是笑:“你不会动手的吧?”
咔嚓
脆弱花茎折断得如此轻易。
安鹤也跟着笑起来:“你想恨我就恨我吧。”
由菌丝组成的花像血一样流下来,先是花瓣,一片片融成鲜血,淌在安鹤手心,然后是外层的花萼,跟着是茎秆。
和安鹤心脏里的菌丝、眼睛里的红雾一起往下淌,淌着淌着便消失了。
缠绕在骨衔青骨架上的陈旧菌丝,全部被[抹杀]摧毁。
神明对精神力的控制也开始消失,在那之前,安鹤最后一次使用了神明收取使徒时所用的力量。被安鹤手心摸过的地方,一小撮干净粉色的菌丝重新在两具骨架上着落,交缠扭曲,然后快速长出两棵新的小苗。
安鹤用最后的力气扶起骨衔青,笑得轻快:“拜你所赐,我很快就不是神了,核心死了,没有神了。骨衔青,你自己掌握你的命运吧。”
骨衔青错愕,她躺在气若游丝的安鹤怀里,伸手捧着安鹤沾血的脸:“为什么不杀我?”
安鹤答得很快:“我自私了。”
见不到骨衔青的日子,该有多无聊。
骨衔青笑,笑得眼中流出眼泪,安鹤的眼睛恢复成干净的黑色,好美丽,像黑曜石。骨衔青用手指描摹安鹤的唇:“你这句话,比一千句我爱你都动听。”
周围有好多人声,由远及近,骨衔青不知道安鹤通知了谁,罗拉?阿尘?好像有大量的人冲过来。骨衔青的视线模糊,看不到更远,只能看到安鹤背后的红光,还有安鹤的脸颊。
原来安鹤准备了后手吗?骨衔青大笑,安鹤果然在她身上用了[时间重叠]。
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骨衔青蹭安鹤的额头:“帮我摘掉面罩。”
安鹤胡乱解读:“你是要我吻你吗?”
于是扯掉面罩,拥吻。
下死手时狠得没边,吻也吻得热烈。唇齿撬开,口腔中全是血腥,交缠的舌像她们的爱恨,热烈、炽热。亲手摧毁,再重新爱上。
安鹤五指撑着骨衔青的后脑,发丝缠绕在指尖,她稍稍退开,呢喃细语:“如果我活下来,再也不要离开我。”
“是告白吗?”
“嗯。”
骨衔青咬她下唇:“糟糕了,你这样我真的会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