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衔青蹭了蹭安鹤的颈窝,贴在她耳边呢喃:“抱歉了小羊羔。”

你就永远恨我吧。

高举起的匕首猛地扎下,从背后捅穿了安鹤的心脏。

骨衔青感受到一瞬间安鹤咬住了她的侧颈,刺破动脉。实在咬得太大力了,好痛,痛得骨衔青双腿发软。在乌云之下,在废墟之中,骨衔青抱着安鹤双双跌坐在地上,一个没有松口,一个没有松开握住的刀柄。像是死死咬住对方命脉的野兽。

喘息、痛楚,纷纷从四肢百骸汇聚,最后集中在心尖上的位置,明明捅的是安鹤的心脏,她也像共感一样心口开了一个焦黑的洞。

于是骨衔青用力一扭刀柄 ,再一扭,将伤口绞烂。

只是可惜,没了小羊羔陪她玩,这个世界有多无趣啊。

……

安鹤整个人都在发颤,却迟迟没有进行反抗,反而抱着骨衔青的手臂陡然收紧,几乎要碾碎骨头。“骨衔青,你下手可真狠。”

这一刀真是,和骨衔青带给她的所有体验一样刻骨铭心。

安鹤并没有死去,盘踞在心脏上的菌丝不断上涌修补着伤口。

她颤抖,是因为她一直在克制,克制自己不要因为本能而反击,也不要使用任何天赋,连修复也不要。

心脏泵出血液,安鹤痛得整个人缩起来,喘息。她松开牙齿,揪住了骨衔青的衣领,另一只手绕过骨衔青的脖子,五指用力,将想要逃走的骨衔青缓缓拉向她的方向。直到血污沾染了发丝,弄脏脸颊,她们额头相抵,坐在血泊中,喘息纠缠。

安鹤大笑,眼中露出得意的无畏:“骨衔青,你猜猜我为什么不反抗?”

骨衔青的表情可真好看,不解,惊讶,恐慌,怜惜,什么都有。

可是骨衔青猜不到。

安鹤期望骨衔青杀她,最好能一击毙命,抵消她身体里的异化。

神明的天赋、精神力、造就的破坏和遗产,她都继承。可是,拥有掌控一切力量,是会带来严重副作用的轻视和沉迷于这种掌控感的心态,会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