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铁墙边热闹起来。

荆棘灯的后勤人员带着消杀的工具,将铁墙附近的骨头焚毁。炸毁的汽车经过高温消毒后拖回了第九要塞的处理厂,在那里,这些宝贵的零件会再次经过消杀处理、熔炼、锻造,成为新的工具。

安鹤看了一眼忙碌但井然有序的后勤部队,这里面除了海狄,其余人都是生面孔,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嵌灵的普通人。安鹤第一次见到她们,从今往后,她和她们会有越来越多的交集。

安鹤迈着步子踏进了闸门,直到那一刻,苍穹下的渡鸦才一一消失。

等到天空只剩下一只渡鸦时,安鹤猛地一震,她急忙回头,荒原上空无一物,目之所及全被黑色颗粒笼罩。

可她明明从渡鸦的信号里,得知远处有一个红衣服的女人,站在苍茫的黄土上,抱着胳膊望着天空。

骨衔青。

安鹤心跳猛地加快。

她能明显感受到骨衔青在遥望她的渡鸦,明明没有视线接触,她却好似和骨衔青对视了一般。

安鹤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第二次出现在了梦境以外的地方,并且,就在第九要塞的周围。

第17章 还未曾了解过的人

伊德察觉到了安鹤的反应,跟着回头望向闸门外:“怎么?有情况?”

安鹤拢住外套,将自己包裹起来。伊德问话的期间,仅剩的那只渡鸦丢失了骨衔青的位置,这个女人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没事。”安鹤深思熟虑后隐瞒了骨衔青的存在,“我应该是发病了吧,总觉得后颈凉飕飕。”

高墙上的哨兵没有给出危险警告,伊德回过身,认真考虑起了安鹤的病情。

“你的病……”伊德提出建议:“让苏绫为你开些精神类的药物,按时服用,可以遏制幻听幻觉。另外,在要塞内碰上教会的修士记得离远一些,不要听信她们的宣扬。”

“为什么?”安鹤问。

“她们也跟你一样精神不稳定,你们待在一块儿只会越来越严重。”

安鹤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指,海狄说大家都有病是真的?”

“她这么跟你说的?完全不是,只是信教的居民对于苦难接受程度不同,创伤的表现方式也不同。”伊德板起了脸,“我会让海狄扫厕所的。”

“嗯……”安鹤随意地应了一句,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她的脑海被另一件事占据着眼下通过了伊德的考验,下一个任务,就是去探查荒原。借这个机会,她可以追上骨衔青的本体,搞清楚这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晚,安鹤住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损坏筋骨,但由于伤口太多太密集,需要细心处理防止感染。

只是,入夜后,骨衔青破天荒的,没有出现在安鹤的梦境中。

这太奇怪了。

奇怪到安鹤清晨醒来之后,仍旧盯着天花板发愣。她不明白骨衔青为何不来找她,放在以前,这是值得放鞭炮庆祝的好事,但眼下,安鹤只觉得心慌和不安。

骨衔青为什么不来?是在谋划什么?白日里那惊鸿一瞥,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人真的是很奇怪,往日里总盼着她不来,如今她真的不来了,安鹤又无法停止地思考和担忧。究其原因,是骨衔青太神秘了,安鹤极度想要抓住她,扒了她的皮,看她内里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这样的感受像心中长了根刺,隔着皮肤挠痒,却总挠不到真正的痒处。

安鹤生出些烦躁。

直到罗拉来到医院探望安鹤,将她从病床上叫起来,安鹤才放弃思考骨衔青的事。

罗拉简单询问了昨天出去的细节。

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