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听了安鹤的话,用自伤的形式,换安鹤的警觉。
阿尘信任安鹤。自己亲手养育的小孩很聪明,安鹤一定会察觉到不对。
“你打不过林湮……”安鹤复读了一次,她重复查看阿尘受损时的场景,这次看的不是林湮,而是诊所里的设备,每次这些设备都闪现出红光,引起了她的警觉。
“我要再去诊所一次。阿尘,你跟我来,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安鹤准备翻过堤坝,但一抬头发现骨衔青还在那里,黄昏的馈赠依旧落在这女人身上,镀了一层好看的光晕。
可是安鹤不再觉得这是惊人的美,骨衔青那张脸皮下隐藏的是,害人的恶。
骨衔青看到了安鹤抵触的目光,神色有些复杂,但出乎意料,她很快接受了这件无从反驳的事,只是和安鹤对视,片刻后,竟然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明晃晃的情绪彰显着是我骗了你,那又怎样?
哈,安鹤气极反笑,这果然还是她熟悉的骨衔青,宛若蛇蝎,丝毫不管别人的生死,她们永远走不到一起去。
安鹤脚下一蹬翻上岸,迅速肘击向骨衔青的锁骨,在骨衔青吃痛的那一刻,安鹤掐住了骨衔青的脖子,周围的人群惊叫起来,安鹤充耳不闻。
骨衔青没躲,还是在笑。
笑得眼角都闪起水光,还要用有些颤抖的手摸她的脸颊:“我现在可没空跟你玩,小羊羔。”
最后一个尾音还没结束,骨衔青就抱着安鹤的头,屈膝狠狠撞向对方腹部,随后她迅速从安鹤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踩着一脚宽的堤坝,快速奔跑,途中还叫上了言琼。
比起落荒而逃,骨衔青更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办某件事。
和上次一样,醒悟过来的她们,又毫不犹豫地跑向了不同的方向。安鹤心里一空,愤恨涌上心头自从林湮出现后,她和骨衔青的默契好像消失了,再没有选择同一条道路。
晚上七点,安鹤返回了林湮的诊所。她从另外的入口进入望海大厦,躲在商场对面架起了长狙。
安鹤先是观察了诊疗室内,所有的机器布局,又用倍镜看清了所有机器的样子。林湮诊所里摆的都是特殊装置,不止一台,上面刻着字母编号。安鹤拿出纸笔,粗略画了下来。
接着她移动着枪口,在诊疗所最里侧的衣柜旁边,看到了一个贴在墙上的金属徽章。金色的丝线绣着长剑和船锚,这个图案和辛希琳的军.帽,以及市政大厅门口的徽章完全相同。
这是林湮的东西,这位使徒,原先竟是政.府的人。
那这些骨衔青都没认出来的机器,大约是军.方的物品。
她要把它们都毁了。
安鹤开了一枪,子弹掠过林湮,钉入角落里成股的电线内部。林湮应该不知道,那颗子弹并不是冲着人去的,子弹嵌进铜芯里,安鹤没有再理会。
这是安鹤的第二次刺杀。
在她撤离之后,刚从辛希琳公寓出来的骨衔青,这才从暗处冲进诊所,选择了近距离进攻。
只是第二天,不只是安鹤和骨衔青,所有知晓真相的人,都被再次篡改了记忆。
……
四十四小时之前,废弃金库,清晨。
骨衔青早晨醒来,发现安鹤就睡在她身旁,两人身上盖着同一件外套。骨衔青伸手摸了摸安鹤的脸,小声说:“早安。”
小羊羔蹭了蹭她的掌心,翻了个身继续睡。
眉毛舒展时的安鹤格外乖巧,骨衔青忍不住到梦中,吻了吻对方的眉心。
她们到蒂荷城已经两天了,大家都度过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甚至过于愉快,回想起来都如同笼罩着光晕一样不真实,连梦中安鹤的潜意识,都变得像碎玻璃一样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