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往我这里跑,要么说是检查仿生肢愈合情况,要么要求检测某位士兵的精神力。我看得出这些都是借口,她是来找我的。”

“找你干什么?”

“她看上去在怀疑我。”闻野忘嘶了一声,笑起来,“这就巧了嘛不是,我们互相怀疑!”

“看好她。”塞赫梅特短暂地停顿,从堆叠的文件里抽出一张折了角的申请书。

“原本十天前,薇薇安就应该带兵启程。但是她找过我一次,以没准备好为由,拖到了五天前。临近时,又告知我现在不是好时机,延期到了一天后。”

“她在干什么?”闻野忘停下脚步,“她不想出征?违抗命令,不会是被寄生了吧?”

塞赫梅特摇头:“并不像,她听了我的指令,一直在做准备。不过,一天后是我的最后期限,如果她再次延期,那我就要考虑她的忠诚度了。”

“行,我看好她。”闻野忘把钢笔插回胸口的口袋,插了两次没对准,她才发现左手一直在抖。

钢笔落空,啪一下掉在地毯上。

闻野忘弯腰去捡,突然发现,自己的鞋尖上有一抹黄泥。

奇怪,她五年来从不踏出巴别塔,哪里来的泥?

……

当晚,实验室灯火通明,通风系统仍在工作。

已经是深夜两点,正在沙发上小憩的闻野忘动了动,睁开眼睛,有些不太利索地穿好衣服。

笑容从她脸上消失,脑子里不再有过于高涨的情绪,不笑的时候,她的神采好像被剥夺了,只剩下瞪得浑圆的眼睛。

手边放着新的项目报告,全是连续工作熬出来的产物,已完成的项目基本不会再进行变动。闻野忘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踢开堆得到处都是的工具,从隔间内走出来。

实验室的灯彻夜未熄,闻野忘重新修改了腐蚀液的喷洒程序,将其灌入巴别塔内部的每一个出水装置,包括淋浴喷头。启动时间设定在一天后。

她行动时,左臂的皮肤始终在微微起伏,细微的菌丝沿着骨骼和神经网络往上,蔓延出一小段距离。

并不侵入大脑,只通过脊骨皮肉操控行动,像通过长线操控木偶。

所以闻野忘的排斥反应始终在可控范围内。

属于舱茧的左臂缝合得很好,菌丝只盘踞在骨头内部,已经很长时间。借着闻野忘的心脏供血,舱茧的肢体算是个好的寄生之所,它不会死亡,长久盘踞。

闻野忘被变相地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