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衔青已经逃走了。
走得很急促。
安鹤恼怒地把头闷在被子里大叫,该死的骨衔青,她要先杀了骨衔青!
梦境整个崩塌,安鹤真正睁开眼,知觉非常缓慢地回到四肢,身体残留着滚烫的温度,手臂上却根本没有被骨衔青抓出的红痕。
枕头在床上,剑也在床边。
梦境里的灯光不在了,只剩下漆黑,安鹤眼神中的光也跟着消失。
果然是大梦一场,是双方尽输的角斗。
可未完成的欢愉,总归成了心头上被反复想起的刺。安鹤咬牙切齿,骨衔青是不是故意戏弄她?
如果是,那骨衔青完蛋了,这仇她记下了,记一辈子。
第98章 还是说,太正常了?
如果这世界存在厚脸皮奖, 安鹤会第一时间颁给骨衔青。
后续几日,骨衔青偶尔也会侵入安鹤的梦,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自在自得,丝毫不提当晚擦枪走火的事,倒显得耿耿于怀的安鹤太较真。
“不用当真。”骨衔青甚至轻描淡写地开解,“你就当排解压力的消遣。”
“我是消遣?”安鹤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啊小羊羔。”骨衔青笑眯眯的,“你是第一人选。”
安鹤一时分不清这是骨衔青对自己的青睐,还是许多虚假情话里的其中一句,骨衔青看起来一点都不走心。
“那你也找别人消遣么?”安鹤说得咬牙切齿。
“暂时没有。”
“以后会有?”
“你期望的话。”
安鹤彻底语塞,这算什么?关她的期望什么事?她重要吗?她真的那么重要骨衔青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仿佛间,安鹤好像又被骨衔青引向高空轨道,站在堪堪能落足的细轨上, 心口好像掺了涩苦甜。安鹤既想逃离,又期待骨衔青能拉住她。
她很难理清骨衔青脑袋里在想什么, 要说骨衔青不把她们的关系当回事, 对方却总是若即若离地挑逗,似有似无表现出自己很重要。
骨衔青反复强调, 是她,是安鹤, 安鹤很重要。
可要说骨衔青的真心, 安鹤是半点摸不到的。骨衔青越肆无忌惮地调情,越显得说出口的情话越廉价。
骨衔青好似没事人一样, 就只留下安鹤觉得难堪, 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反过来骨衔青还要笑她情绪太泛滥了。
现在是什么回合?比谁的手段更高明?更先付出真心吗?
安鹤紧盯着骨衔青的眉眼看了半宿, 横竖只看出了一个大大的“渣”字。
哈,渣女的把戏。
于是追究不得了,越紧咬着不放,越显得较真,落了下乘。
“谈正事吧。”
提议来得恰到好处,好像把备受煎熬的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两个人各自松了口气。
正事谈得很融洽,她们很快抛弃了不必要的情绪,都显得很严肃。
骨衔青说仿生肢已经送到,放在显眼处,第九要塞的人已经捡回去了,至于阿斯塔的手术能不能成功,得看造化。
安鹤很快又忙碌起来。
已经连续十几日,第一要塞都异常安稳。感染病例被控制到个位数,黑雾也停止移动。
从第一例感染者开始,到现在快三个月,安鹤原以为灾难会很快到来。在圣君的安排下,所有兵力已经不分昼夜站岗,就等着拼死一搏。
但现在,头上那块石头仍旧悬在看得见的地方,始终不落下来。
她们不敢松懈,怕一松口气,石头就砸下来了。
但再厉害的人,也无法保持长达一个月的紧绷,这样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