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她们在践行第一要塞一以贯之的策略让强者先活下去,活到最后。

上一轮调整时,闵禾在第一梯队,她的实力确实也足够进入第一梯队,她已经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心理准备。

但是,今日圣君下达命令时,只简短地说了一句:“你是第四军队的防线。”

狗屁防线!

闵禾头一次在心中质疑圣君的命令。

防线的意思是,她会成为第四军队动手杀人的那一个。如果这队最弱者组成的军队真的被感染,她需要用天赋杀了自己的手下。

突然降级已经够难受了,闵禾所在的军队还被当成了最弱的组别,暂时没有接下任务,看起来只用等死。

闵禾无法揣测圣君的想法,看不出这是在保护她们还是在否定她们,她用力握着枪把,眼睁睁看着塞赫梅特走向殿堂的另一侧,在那里,背着圣剑的安鹤站在了第一军队的前头。

第一军队不是实验组,第一军队会直接清除不断寄生的菌丝,她们是猎杀队。站在那里的人,像机器一样强大到不会产生精神波动。

圣君发布任务,第一军队整齐地高喝着不辱使命,洪亮的声音在穹顶久久不散。

闵禾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

她不明白,凭什么?

凭什么站在那里接受命令的是安鹤,而不是自己?

闵禾整整想了半个月也想不通。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

从十五岁开始,她努力地从选拔中脱颖而出,努力杀敌建立功绩。英灵会的日常训练跑十圈,她早早起床跑二十圈,因此睡眠时间比别人少一半。她成了同批次新兵里个子最高,长得最强壮,也最敏锐的士兵。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承认她的实力?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吗?

闵禾咬紧了牙,看到安鹤背后的圣剑在闪闪发光,金色光辉仿佛也化成了利剑,将她穿了个透。

闵禾一动不动地盯着安鹤的侧影,背着剑的安鹤,像一个生来就在终点的天才。

在对安鹤的敌意蓬勃滋生的同时,闵禾无法控制地做起了比较。

难道自己真的只是运气不好吗?

安鹤可以在三分钟内击杀一个骨蚀者,看起来毫不费力。而她做不到,她需要很努力,才能保证自己不死的同时,对骨蚀者造成伤害。

或许不该怪自己运气不好,这个月接下的任务,她一个都没有如期完成没能清除聚集在周围的骨蚀者,没能抓住入侵巴别塔的凶犯,没能抓住骨衔青抢先奋不顾身地一跳。什么都没做好。

圣君没有追究她的失职,也没要她的性命,但对她失望了。

闵禾想,她是不是能力还不够?是不是不配拥有野心?是不是没有天赋的人,再努力也比不上天才的万分之一?

闵禾想起很早之前,就有人取笑过她的嵌灵。

她的嵌灵是一只野犬。只有一条,不高大,也不威猛。有更厉害的嵌灵出现时,野犬通常只站在虎豹的后面,做辅助。

就像她的天赋,永远只能在敌人有伤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佳作用。

她做不到单打独斗,闵禾想,她应该跟在别人后方,那样才是最正确的搭配。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大概是闵禾灼热的视线太过于直接,让远处的安鹤察觉到了,安鹤转过头来,顿了顿,机械式地对她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呢?闵禾解读不出,看什么都觉得是嘲讽。

闵禾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安鹤,发现安鹤那双眸子里,没有野心、没有欲望。站在那儿的,是一个精准接收指令的机器,圣君下达目标,机器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