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不走吗?”薇薇安终于提出疑问。

骨衔青收回目光,不再留恋地转身,抬脚:“她不走,她有自己的出路。”

薇薇安将信将疑,最终还是选择跟着骨衔青,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安鹤捡起圣剑,撑起身体,往前挪动了一步,再一步。

……

似乎没过多久,安鹤就从半昏迷状态中惊醒,一睁眼,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塞赫梅特调来十来个心腹处理残局,安鹤已经被人抬到了担架上。

她手上仍旧握着那把圣剑,鲜血将剑身剑柄都染成了血红色。

抬着她的侍卫们个个面色都带着凝重,见她睁眼,无比恭敬又慌张地叫来随行的医生。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小心翼翼为她量心率,查看伤势,仿佛给予了最高优先权。

人们仍然心有余悸,她们很难忘记进来时被震撼的景象发现安鹤时,安鹤单膝跪地右手撑剑,垂着头挡在闻野忘的前方。现场惨烈的战局,让人轻易推断出安鹤为了保护闻教授,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她浑身是血,嵌灵尸体散落在周围,微弱的灯光下,幸存的渡鸦盘旋在她上空,她仍旧没有倒下。

视觉上的冲击让这些毫无准备的人,久久无法从震撼中抽离。

安鹤悄悄地松了松肩膀上的肌肉。

虽然她拼死相搏的本意并不是因为闻野忘,但既然闻教授没死,那就得做做样子。

人是视觉动物,最容易被第一印象影响。古往今来的传说不都是这样吗?一个死也不肯投降的将军挡在前面,守着后方的平民,被万人传颂。

总比塞赫梅特进来,看她躺在墙角,和闻野忘隔着十万八千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更有说服力。

安鹤认为自己不是耍帅,但不妨碍她耍一下帅。

现在,从结果上来看,她的计谋有了不错的成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凹造型,四肢并用爬回闻野忘身边有多狼狈。

远处闻野忘已经被人从树根里捞了出来,仍旧昏迷不醒,但检查的侍从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是哪儿哪儿都是伤,手还骨裂了。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塞赫梅特从密封箱边走过来,眼角肌肉紧绷出褶皱,整个人气压极低,面对众人的疑惑,塞赫梅特环视着四周,没有说出任何解释的话。

见到安鹤竟然还有力气睁开眼,塞赫梅特神色既复杂又欣慰,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夜里一点,最终仍是放缓了声音:“先回去疗伤,明早我有话要问。”

安鹤点了点头。

她和闻野忘被人抬走,原来这地方有通道,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可以抵达伊薇恩城留下的古老起重传输带。

她原先到这里时,这条路已经被树根堵死了。

镇痛剂开始起作用,安鹤的大脑清明了一些,她闭上眼,快速编排着之后的说辞。

这次不需要如履薄冰地为自己辩解,安鹤只需要实话实说从发现下城区的骨蚀病患者、察觉树根有问题,到寻找和营救闻野忘,理由充分,程序合规,还有风间朝雾做见证。

她只需要模糊其中和骨衔青勾搭的细节。

这次她们的敌人是神明,安鹤不会掩饰这一点。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第一要塞的秘密舱茧全军覆没,加上神明现世,恐怕会在塞赫梅特心中降下重重一击。塞赫梅特本来就表示过怀疑神明的立场,现在,安鹤会坐实,神明会是第一要塞的敌人,同时也是安鹤的敌人。

至于闻野忘,看到的事情不多,安鹤认为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还可以让骨衔青在梦里帮忙处理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