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独自开展计划一天了。这一天里,为了预防骨衔青入梦,她完全没有阖眼。
闻野忘轻车熟路地推动软塞,将神血尽数注射进舱茧的营养液槽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神血变得躁动无比,不过三五个小时,这些东西便会被舱体吸收。
闻野忘把照明棒折叠成环,卡在防护帽的边沿上,拿起笔开始记载舱茧的变化。
都怪骨衔青做的好事,这七个舱茧成了一级秘密项目,闻野忘不能让风间朝雾帮忙,只能亲力亲为观察试验,连个助手都没有。
窸窣的脚步声被空旷的环境无限放大,每走一步,都会扩散无数次,闻野忘很快习惯了这种氛围。
所以,她没有察觉,在这回响之中有细微的摩擦声混入其中。
那是石壁被植物顶开的声音,滴着水的青石板壁裂开了一道缝隙,盘结的树根像失控了一样,从里面钻出,膨胀,不断蔓延。
树根上附着的菌丝,明明柔软脆弱毫无硬度,却控制着树木的根系,穿越了半个伊薇恩城,抵达巴别塔。
经过苔藓,苔藓也活了,受到召唤一般,一半奔向神血培养皿,一半朝闻野忘所在地的舱茧而去。
闻野忘恍然未觉,微弱的照明光下方,投射出她的影子。
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掩藏着更多的影子。
闻野忘低头在纸上划拉,突然感到后脖颈有一丝凉意,像是什么沾过水的东西落在她皮肤上。
她以为是天顶上的水珠,随意抬手抹掉。
但是,手背坚硬的触感让她想起自己还穿着防护服,不应该有水渗进去才对。
那丝冰凉开始游走,闻野忘抬起头,终于望向身后的黑暗。
地上的影子开始变得杂乱无章,无数细长的阴影在光下挥舞。
……
“真的不是你?”
“我说了,不是。”
安鹤踩着骨衔青的影子,她们已经从破旧的公寓楼转移,一前一后追逐着冲向了壳膜边界。
就在刚刚,骨衔青接过药后说有话要谈,安鹤一松懈,骨衔青就如鱼入水,从破碎的窗口钻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安鹤不得不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