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棠做的翻译并不多,但以前读过不少文学作品,在翻译里难免受阅读经历影响,算是有一些直觉性的判断。

“挺好的,坚持这个习惯。”

燕棠把郑老师的夸奖当做客气。

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才离开学院,准备去图书馆继续工作。

太阳再次隐没在云层里,沿路只有枯枝老树,燕棠感觉有朵乌云飘在心头,压得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

其实去年在崔平山主持的翻译组里闹得不开心,不仅是当时收到了严厉的批评,还因为燕棠当时并不认同他的观点,难得硬气一回,在工作联络群里有理有据地发出了一长段自己的见解,解释她为什么要那样进行翻译。

显然那一段话除了助燃崔平山的怒火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她在那之后就被踢出了翻译组,那本文集后续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图书馆一楼正在做书展,不少学生驻足在展台前翻阅样书,燕棠路过时瞥了一眼立式海报,愣住了。

上面是书展主编的照片,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方框眼镜,灰白夹杂的头发,下耷的唇角这不就是学院的崔平山副院长吗?

海报上大写的书名正是她去年参与翻译的那一套文集。

燕棠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展台边,拿起一套样书翻开看。

她之前参与翻译的是文集中的一篇中篇小说,作者小有名气,至少能在维基百科上搜到,虽然成果被否,但燕棠当时仍然倾注了很多心血,也想看看最后究竟被改成什么样才能出版。

书页刷刷翻过,燕棠的目光落定在某一页上,往下一目十行。

越看心跳越快,呼吸越急促,连翻页的手都在抖。

这跟她当时交上去的翻译稿有什么区别?

这篇译稿在被崔平山批评后就被直接转至他手中,说是由他把控质量,直接修改,于是书上给这篇小说印着的译者也写了崔平山的名字。

燕棠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又气又委屈,在原地呆立半天,给关系最好的王奇雨发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