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王野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脸色病白的纪然，他也吓了一跳。

“兄弟，你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纪然将这几天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王野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可看到纪然的状态，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有你兄弟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

纪然没有拒绝。

三天之后，纪然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办了出院手续。

刚出医院大门，王野就不由分说把他拉到了清吧。

他把纪然按在卡座里：“我知道你把情绪都憋在心里，可这样不是办法，会把自己憋坏的！”

“倒不如趁今天全部发泄出来，忘掉沈思凝，忘掉那些过去。等明天早上醒过来，你还是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纪然！”

纪然看着周围熟悉的装潢，有些恍惚，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

自从和沈思凝在一起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种场合了。

出神间，王野坐在他旁边，又开始骂沈思凝：“我早说过沈思凝那女人一看就不让人省心，你偏不听！你也算见过大风大浪，怎么就阴沟里翻船看上这么个贱货？！”

“还说什么，她和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你在这里难受，她不知道在哪玩儿呢！”

王野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纪然透过玻璃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浓重的黑眼圈，一副好像快死的模样。

要是放在半年前，纪然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纪然，值得吗？”

纪然自问着，苦嘲间，远处传来一阵欢笑。

他抬头看去，瞳孔紧缩。

沈思凝置身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间，对两个男人动手动脚的行为浑然不顾。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问：“思凝，听说你要和纪家的纪然联姻了？他不是骗了你吗，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纪然心跳漏了一拍，视线紧紧凝在沈思凝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下一秒，就见沈思凝抿了一口酒，嗓音凉淡：“我对他半点感情也没有，哪来的爱？”

纪然眼睫一颤，他不意外，只是在沈思凝毫无犹豫的否认里，不免为自己可悲。

而此时，同样听到沈思凝话的王野瞬间炸了。

他怒上心头，正要起身去教训她，却被纪然拉住了。

“纪然，到这时候了，你不会还要护着她吧？”王野不敢置信。

纪然摇了摇头，在王野的注视下，起身走到沈思凝面前。

看到他，沈思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敛了下去，也没开口。

倒是她身旁的男人开了口：“大哥，你哪位？来见思凝这样的美女，好歹也得收拾收拾自己吧，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谁看啊？”

纪然没理会，只看着沈思凝：“你刚刚那句话，是真心的吗？”

“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对我毫无感情？”

不知何时，清吧里的音乐声停掉了。

也衬得沈思凝的声音格外清晰：“是，自始至终，都没有。”

“咚！”

鼓点声又猛然奏响。

纪然垂在身侧拳头攥紧又松开，他静静地看着沈思凝，闪过万千回忆。

与沈思凝在酒吧的初识，两人在商场共同挑选家里的装饰，腻在床上时说的那些情话，别人说的浪子回头……

最后，定格在沈思凝那句“我对他半分感情也没有，哪来的爱？”

纪然心中最后的微光，被沈思凝的这句话彻底湮灭。

纪然扯着唇角笑了下，似自嘲又像自我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