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想要找出这个孩子是他的‘根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思凝抢过报告单，像是有意让他难堪：“纪然，你怎么保证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种？”

纪然双手攥成拳，额头青筋暴起。

是啊，绿帽都带到家里了，他又能用什么保证？

沈思凝却并不在意：“就算是你的，我也不会认。”

医院的冷气开得很足，以往只觉得凉爽，如今纪然只觉得冷气逼人，从皮肤透到了骨子里。

就连他的喉咙也被冻住，半句话也说不出。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所以你不是不信这个孩子是我们的，你只是……不想要他，是吗？”

“是。”

沈思凝几乎是有问必答，可每一句都如利刃捅进纪然的心脏，疼的他呼吸困难。

灯从头顶照下来，落在地上一团阴影。

纪然不知道自己还能问什么，说什么。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是纪母打来的。

纪然怕有什么事，连忙接起。

就听母亲焦急问：“小然，你在京都还有认识的医生吗？”

“你爸之前排的手术是大后天，可现在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刻手术！我问了一圈，第一医院能主刀的医生都没空。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

电话那头的纪母已经有了哭腔，纪然也面如纸色。

他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别慌，我问问别人。”

说完，纪然挂断电话看向沈思凝：“我知道你有认识的心肺科医生，我爸需要手术，你帮我联系一下可以吗？”

沈思凝眼中毫无波澜：“我要纪氏百分之十六的股份。”

纪然身子一僵，脑袋被重锤砸了下般，一片空荡。

百分之十六，是他爸妈手里全部的股份。

他爸危在旦夕，沈思凝却和他谈条件？！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他知道，爸爸没有多少时间，经不起拖了。

看着气定神闲的沈思凝，纪然攥紧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才咬着牙开口：“好，我答应。”

书房里灯火通明，可纪然的心中，却是一片黑暗。

他对不起家里，可他别无选择。

却见沈思凝拿出纸和笔：“口说无凭，先签合同。”

纪然心急如焚，去抓沈思凝的胳膊：“我说到做到，思凝，你先联系医生，救我爸！”

沈思凝却只是将纸笔推到纪然眼前，静静等待。

纪然毫无办法，急忙抓过纸和笔写起来。

孰料还没写完，纪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心一颤，看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突然有些害怕。

等接起时，纪然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听见母亲死寂的声音：“小然，不用找医生了。”

“你爸他……走了。”

第8章

“轰！”

窗外一声炸雷，闪电劈下来，照亮纪然惨白的脸。

他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我现在去医院。”

挂了电话，他没再看沈思凝，直接冲出了别墅。

夜色沉沉，纪然赶到医院，就看到坐在走廊里，拿着死亡通知书的母亲。

她就那么坐在那儿，没有哭，没有泪，却好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妈……”纪然轻声喊着，蹲下身握住她冰冷的手。

纪母眼睛颤了颤，迟钝的看向他。

对视的那一刻，纪母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小然，你爸他走了！”

“他怎么能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