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说过,你是思维不像任何一个虫族,充满无用的道德和正义感。”
高位种坐在原地,轻声说。稍纵即逝的洞察与怜悯的情绪,再度浮现于他的眼神中。
“任何一只虫都能看出来你的仁慈和避让,也能看出来你对于雄虫特殊的宽宥。”
“所以足肢种可以将大量的雄性,囤积在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的交战区,只为阻拦下你前进的步伐。”
“要么有足够的能力,要么隐藏起真实的想法。你所重视的,在其它虫眼中一文不值。就像你于毫无道德之物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底线后,对方并不会客气地停在线前,只会变本加厉地踩过线去那样。”
铅灰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同盟者,没有愤恨和嘲讽,只剩下一点柔和余烬般的倦怠的意味,就像是族群分裂战的后遗症,于此刻才泛上来。
“我提醒过你。”
“我去处理。”
萨克帝毫不拖泥带水。谁搞出来的烂摊子谁去收拾,是这个宇宙间每个人都应该学会遵循的原则。在围剿阔翅种时,他对于孵化巢穴中的雄虫过于温和的做法,显然引起了有心之虫的注意,才造成眼下的场景。
反正短兵相接的战斗进行过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有本事足肢种的亚王虫就将他摁死在地面,不然他会很快摘掉对方那颗碍事的脑袋。
“隐藏毫无用处。”
他笑着同自己的盟友碰碰尾巴,然后调出信息连接器,和即将脱离舰队下降至星球地表的部队进入作战模式。
以往出征前,他和伊芙琳大概率都会祸害一下克莱因的发型,抓着文质彬彬的老实人猛Rua一通,两个王八蛋和善地将其称之为“沾染好运的告别仪式”,就像他喜欢薅克里曼的鳞尾那样。
但是Rua克拉克可能会死。
“经验告诉我,只有把对方揍得爬不起来、毫无反抗能力,揍到那些兴奋叫好的围观者也噤若寒蝉、从此不敢再越线一步,才能让它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萨克帝一向认为,无论是人类还是虫族,底层的部分往往会承担更大部分的自我消耗。这种自我消耗是被动的,不仅体现在他们不得不付出的劳作努力上,更体现在对于自我命运所缺乏掌控的方面。
他在低等星为混到一张违法的偷渡船票而努力很多年,这是建立在他比同龄者更野蛮、更凶残、更机敏的前提下。
但是芬利·杨女士从缴纳罚款和保证金、到替他办理一个合法的居住证,全套流程花了短短的两星期。
而联邦保守派动动手指,让吞星级武器烧毁V217,只用了一个瞬间。
这其间的差异,是绝对的层级差异。
所以身居高位者一旦开始学着不干人事我行我素,大家就会发现……还真的有很多混蛋玩意儿越爬越高。
它们既不用承担相应的社会劳动,也不需要花费心力去进行社会动态关系的阐释,只用随心所欲地造就行。
比如足肢种的亚王虫,用它那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想出了,搞点老弱病残堵在门口拖延战争进度的好点子。
金棕色的眼瞳此刻看上去犹如一只标准的虫族。
来自荒蛮的野兽总会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舒适区。道德是道德,战争是战争,在战争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傻子才会固守谦和。
虽说核心基因族群有事没事都喜欢在自己的星域中弄个安贡,以此作为某种精神象征,但萨克帝真正熟悉的只有Ja的那座。
打阔翅种的时候他们全部的精力都花在捣毁育苗巢穴上,根本没有心情关心敌方的精神文明建设。
马上要去参观一下足肢种建立的安贡大祭祀场,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你最好别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