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小声说:“我们不用彼此道歉,我明白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多。”
“而且你真的很好。”
“只是有时候我依旧会忍不住羡慕亚瑟。”
雄虫的声音轻轻的,连翅翼都不再摩擦。
“他比我幸运一些,因为他真正的父母爱着他,直至死亡也没有改变。”
这是一个过于陌生的概念,对于虫族来说,爱较之本能,是最无用的东西。
偶尔有几只与众不同的存在,比如卡塔,比如瑟临,又或者是克拉克,都像异类的黑羊一般,谨慎地掩盖起这形同缺陷的部分。
“对方自始至终都是被爱着的。”
所以人类才会看起来那么自信。
因为从未缺乏过爱的人不会患得患失。
“而我希望他能够一直一直这样,不知畏惧,从无退却。”
当萨克帝亲亲他的时候,格拉靠在对方身上,任由那亲吻像树叶的沙沙声,或者是绵绵的细雨似的落在自己的颈侧。
白色的虫闭了一下眼睛。
“你的身边总会围绕着一些同你有着部分相似之处的朋友、兄弟,就像能源星的短翅种,卡塔,或者是武装种,包括亚瑟和克拉克也都非常好。”
萨克帝忍不住摸了摸那小扇子似的白色睫羽,收获一点轻微的颤抖。
而格拉安静地看着他。
“被抛弃、被丢下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雄虫说。
“因此我期盼他们可以比曾经的我,还要更幸运一些。”
第二天,核心种再次登上红太岁。
对方即将离开,只等下一批能源运到补充完毕,就会重新启程。
短短的两个小循环停留,已经在虫群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剩余的几大核心基因族群像是被泼了滚烫的开水一样不断沸腾。
克拉克的圆滑在这种时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没有以逼迫的方式让核心种解释清楚自己与红太岁的关系,对于关系稍好的核心族群亦是含糊其辞。
主打一个雾里看花,让所有虫去猜。
至于关系恶劣的阔翅种和足肢种,差不多快要因为自家星域旁的这个大杀器吓死。
它们一会笃定灰翅族群肯定和人类彻底结盟了,但一会又困惑于对方这种按兵不动的操作,每天探头探脑想搞明白整件事情。
萨克帝:“……”
他自己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你们觉得疑惑就对了。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同曾经的搭档整理完文书,许多年前痛苦的回忆再一次袭击了他。
汇报工作,一生之敌。
他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换了个阵营,还是逃不脱写报告并发给克莱因、伊芙琳审核的命运。
“我可以立刻整理完所有信息。”
红太岁说,语气平静到让萨克帝愤恨:“但是我想你自己写会显得更有诚意这是我存储的人际关系学的相关知识告诉我的。”
“这有助于他们进一步了解你的现状和个体情况。”
“他们只会想把这堆胡扯的东西冲进下水道。”
毫不客气地回答,萨克帝仿佛回到了奋笔疾书的时候,谁说灵魂会苍老,他在胡编乱造问候信的时候简直状态不能更年轻了。
“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后。”
星舰一如既往地状态稳定。
“很抱歉无法介入接下来的战斗,作为人类阵营的一员,我无法真正插足虫群间的纷争。”
抓取影像的荷鲁斯之眼纷纷转动,许多次地端详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黑色雌虫。
“前几天我收到了灰翅族群亚王虫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