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听起来无比诚恳,但干货一样没有。

甩锅、拆东墙补西墙、开天窗,和嗯嗯嗯好好好无限拖延,这些技巧被他玩得滚瓜烂熟。

只要不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东西,总有多种解释余地,问就是下次一定。

长期战争让人类穷得叮当响,那些年躺在红鹿宫床榻上的夜晚,闭着眼睛的每一秒钟萨克帝都在想从哪里抠来更多的钱。

打仗要钱,士兵训练要钱,战后重建要钱,每一个人张嘴吃饭要钱,送往前线的每一台治疗仓每一箱药物要钱,更新迭代每一架机甲要钱。

等到虫族好不容易逐渐消停、人类进入恢复期,他和那群被大饼搪塞了多年而骂骂咧咧的官员一起,东扯西凑把这个千疮百孔快要散架的帝国给拉起来。

他很想趁活着的时候把虫族一锅端,将这个难搞的邻居彻底摁死在巢穴里,永诀后患。

但是人类打不动了。

近三十年的长期战争,人类拧成一股劲,在背后推着他,推着他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士兵,走向前所未有的至高点。然而当他回过头去,听见苦难的声音在星域的每一个角落扎根,汇成长河。

整个种族疲惫不堪。

“真正的弱者是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的。他们的挣扎于人类前进的历史而言,毫无意义,毋宁说每一次文明的跃进,都伴随着巨大的阵痛和牺牲。”

但他从云端走下的那一刻,清晰地听见那些挣扎着活下去的哭声的那一刻,便再也迈不开脚步。

红太岁的一次远征,会消耗三十矩的星核能源和上万矩的高等能源石。

这相当于一个大型能源矿一整年的产量。即便是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下,星核能源的特殊性依然意味着它的开采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劳工的死亡、异种污染,以及难以计数的尘肺病那本该是早已绝迹于太空时代的疾病。

五次远征将虫族击退撤出人类居住的星域,也彻底掏空了整个帝国。

人类征服了宇宙,击退了异种潮汐,三百年前建造的第一架吞星级武器天之琼,第一次将群星射落。三百年后的星舰冲进虫巢,寿数有限的短命种第一次突破了脆弱身体的桎梏,反杀生命形态和繁衍能力数倍强于自己的长生种。

但仍有大批的人类死于饥荒,死于简单的营养不良,像一粒微尘那样湮灭在宇宙的角落里。

贫穷是这宇宙中最难以根除的病灶。

彼时,尚未预料到未来离谱命运的他,正躺在红鹿宫的床榻上,身上连着各种检测仪器,把宇宙辐射病的报告和第六次虫潮围剿的提案一并压在一沓文件的最下方。

书记官克莱因坐在床边,一言不发静静地接过那些文件。

这让萨克帝忍不住冲对方笑了笑。

“停战吧。”

他说,颁布了萨克帝·沙利勒班身为人类时的,唯一一道停战敕令。

第11章

“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高大的核心种说,双手把雄虫举起来,放到一边的石头阶梯上。

计划中的巢穴还没到手,他只能将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中的雄虫随身携带,有些时候难免会产生一种单亲父亲带娃的心态。

格拉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被当成了一只幼虫。

这感觉很新奇。

他的亲眷对卵寄予厚望,给这些卵赐予了符合核心种身份的名字。但白色的雄虫身负基因缺陷,破壳的时候被他的同类挤在最下面,差一点死在诞生当日。之后他成为了几乎被族群放弃的那只幼虫,连原本的名字也不再被提及。

亲眷产下十几枚卵,每一个都极其健康,能够在未来成为族群的储备军。

除了格拉。

他去牵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