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浪费油灯,一直在一旁读书的林六生看着去了外头,将沙袋重新挂到树上的楚广阔。
听说,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的。
为什么?
又说,好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做了一件坏事就要万劫不复。
找谁说理去?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锚定值”,一般人根本就不清楚一个人身上到底累积了多少善,多少恶。
他们只能看到,一个是在想着变好,一个是在想着变坏。
所以一看到一个表面,情绪一上来,说是佛就是佛,说是魔就是魔,直接张嘴就来。
那阎王账上一笔接着一笔的,又是怎么算的?
可怕的是,这世上怕是根本就没有阎王。
所以,人生就是一笔烂账,根本就没有“善恶有报”。
“想啥呢?”楚广阔进来。
林六生回神儿,拨动了一下灯芯儿,说:“明天种地,你跟不跟我一块儿去?”
楚广阔直接抱了臂,在摇曳的油灯的光烟中,磨动着牙笑,“你丫的连装一歇的都不装了是吧,直接让我给你丫的干活?”
林六生:“……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那老子能让你自己干去!”楚广阔又是气,又是发泄不出来。
他又哼了一句
“让人家给你干活,求一歇的都不知道!”
楚广阔说着,手猛地一伸,捏了桌子上的一个小虫子,刚想随手给捏死,林六生眼里头一动,突然叫了一下。
“别动!”
楚广阔被他吓得肩膀都耸了一下,“抓(拟音)了?”
林六生一副圣母心大发的样子,一脸的悲悯,义正言辞地指责着他:“你怎么能残害无辜的小生命呢!你也不想想,它们也有自己的爸……爹爹娘娘……爹爹娘亲啊!你要是把它给你捏死了,它的爹爹娘亲该有多伤心啊!”
楚广阔一愣一愣的。
林六生还在一直说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人家只是在桌子上休息一下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楚广阔看着说,爽朗的性子也笑的不出声了,就这样一直看着他,说:“你傻逼不?”
“你才傻逼!”林六生狰狞着一张脸,直接就怼了过去。
“咱俩谁傻逼啊?”楚广阔蹭着自己的鼻子,歪着头看着他乐,动手动脚的,上去捏他的脸,“啊?咱俩谁傻逼?”
林六生一再偏头躲,楚广阔的手一下下地蹭过他的脸,就是捏不住。
林六生伸手挡,巴掌打在楚广阔的胳膊上,“啪啪”响。
楚广阔对于这种小打小闹的疼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林六生越是反抗,他就越是高兴,逗他就逗的越是欢腾。
逗一下,问一句。
“谁傻逼啊?谁傻逼?”
林六生被他给惹毛了,猛地过去就要钳楚广阔的脖子,想把他给摁到桌子上。
可是谁知道,楚广阔直接一个反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脖子,又轻而易举的就这么一扭,将他的手给反剪到了后背上。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书全都被林六生的身子给扫到了地上。
林六生上半个身子就这么趴在桌子上,手臂向后剪着,本来就使不出来一点儿力气来,上头一个厚重的身子又压了上来。
“楚广阔,你给我松开!”林六生拽着自己的胳膊,但却没有一点儿的作用。
楚广阔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腾出来的一只手过去,拖着他的脖子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楚广阔朝着他的下巴咬了过去,林六生猛地躲开,侧脸蹭到了楚广阔的青色的胡茬,整张脸都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