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谋逆……”马敬先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这,这不一样啊这!”
“可这对他来说是一样,”林六生声音很是平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在老家他拼的是一条命,在这里他拼的也是一条命。”
马敬先一下子就沉默了。
蝉鸣嘶哑。
林六生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总要有这么一场,对于他来说,才算是了结,我们现在该担心的其实不是他。”
马敬先看像林六生在月光下的一张脸庞,觉得他像是要消失了一般。
“我现在,该担心的其实是自己,想着……怎么都不能成为他的负担,”林六生偏头,看向他,“我怕我会害死他。”
“不会的!”马敬先下意识的就要安慰他。
但是他知道,这一句安慰实在是太过空白了,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担心他死在战场,又担心我自己死在朝堂……这下场实在是太过凄惨了。”
“都死了,又或者都活着,这样才好些。”
林六生理智地说着,像是在说说别人的事情。
他一定会拼了命的,好好活着。
楚广阔要是死了,那他就是找他,楚广阔要是活着,那他就好好的等他回来。
不管怎样,结局都算是完美。
马敬先看着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何林六生能跟楚广阔走到一起,而他却一辈子都不能得偿所愿。
林六生:“干爹,你会帮我吗?”
马敬先:“……我,我害怕啊。”
林六生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右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又拍,道:“行了,干爹,你赶紧回去睡吧,今后的一切,你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见林六生起身离开,马敬先下意识地就想叫住他,就是嘴一秃噜,没有发出声来。
他是,真害怕啊!
第二天,马敬先就缩在林六生跟楚广阔的身后头,跟着他俩一块儿去上朝,到了大殿外头,就一个人站在那里,闷不吭声的。
直到梅丞相过来。
梅丞相那是一眼都没有瞅他,就是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肩膀撞了他一下。
马敬先看了一眼,眼睛就被粘住了似的,一个劲地瞅着他看。
这没了胡子,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马大人!”梅清的一个党羽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调侃道,“前些日子不是还不认得我们丞相大人吗,怎么今日就一双眼睛开始抓着人不放了?”
马敬先看向这人,问:“敢问……您是哪位啊?”
那大臣一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但也没有回答,就这样走到一边儿去了。
那大臣心想,这马敬先,可真是够不记仇的,居然连他都不记得了。
林六生一直留意着这边,无奈笑笑。
马敬先总觉得自己在这些人中间就是一个笑话,不得已,灰溜溜的就凑到林六生里边去了,还可怜巴巴的说:“生儿啊,干爹我可就跟你一个人亲了,你这……照应着我点儿,我总觉得他们这些人都在笑话我。”
林六生心想,他们为何会笑话你,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听太监喊了一嗓子,大臣们陆陆续续的都朝着大殿走过去。
皇帝似乎还是有些精神不济,随便问了几句,也就几个大臣上奏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到最后,还是将话题引到建立功业,开疆扩土这件事儿。
一讲起这事儿,朝堂上就热闹了,别说是温朝生了,就连梅清也不讲什么嫌隙,一致反对。
皇帝可谓是孤立无援。
最后,皇帝还是看向了楚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