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生似是并不觉得冒犯,反倒笑了。
“但您近几年却广收门客,收的又多是寒门子弟,亲自教导,施以恩惠,都不过是为了给小小姐铺路而已。”
“不一定从中选婿,但却是实实在在地为小小姐找一个靠山,日后她就算是嫁去他家,也能有一个娘家兄弟。”
“若学生没猜错的话,当年若是学生不来,那那个人,便是白文臣。”
温朝生并不反驳。
“可学生来了,”林六生继续道,“您虽对学生多有不满,却也一直放任纵容,至于原因,应该是看到学生对拓拔校尉的‘一番回报’之心。”
“您跟拓拔校尉再交好,但毕竟亲疏有别,他也是比不过柔荑这个亲孙女儿的,您的纵容,不是因为拓拔校尉,而是因为柔荑。”
温朝生苦笑:“对,柔荑是我儿子的血脉,对老夫来说,这世间没人能比得过她。”
柔荑,那是初生草木,柔嫩娇小。
他从来,就没想过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儿去懂事,去长大。
只是老树将枯,他得找一个人,为她遮风挡雨。
若是再年轻个几十岁,他怕是跟朝堂上的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他年迈至此。
这世间一切的世俗,他都不想去管,他就只想去管他的孙女儿,那个有着跟他的儿子的神韵如此相似的一张脸,身上流着他儿子的血的柔荑。
温朝生一时间苍老了许多,他垂首看着林六生,一个年轻的后生。
“日后老夫可以给你做靠山,你给老夫磕三个头吧……老夫认你为子。”
林六生又住进了温家。
楚广阔一觉醒来,整个后背都黏糊糊的。
他往自己的怀里一看。
……
一床的被子,都在他的怀里抱着。
他媳妇儿呢!
“生儿!生儿!媳妇儿!你又去哪儿了媳妇儿!媳妇儿啊!”
楚广阔找来找去,找不着人,最后连衣服都没有穿戴好,就直朝着皇宫过去,到那蹲人,见人就问。
“我媳妇儿来某(来了吗)?”
“我媳妇儿来某?”
“没瞅着?你眼瞎啊你!”
那大臣憋屈。
那林六生人都没来,他们怎么能瞅着人啊!
温朝生看着,也不做声。
林六生说过,就算是见了楚广阔,也不能告诉他。
要等他乖乖上了朝,这才能在皇帝的跟前儿告诉他这件事儿。
其实也不为别的。
楚广阔这个大将军,俸禄也挺高的,而且还能有一个大宅子。
哪能不要。
一上朝,楚广阔就在大殿上坐着,田玉青看不过去,说了一声放肆,楚广阔就这么扭头,看向皇帝。
皇帝:“……”
楚广阔知道,皇帝的权利大的很,能压死自个儿,可这皇帝就是让他看不顺眼。
但他还是问:“那要不我给你跪一个?”
皇帝:“……免了吧。”
“哦。”楚广阔又把头扭了过去,烦躁地说,“咋还不来!”
皇帝还跟他闲聊了一句,问他:“将军啊,那林大人如此对你,你难道就不曾对他心生一丝的怨恨吗?”
楚广阔对他客气的很,烦躁地说:“没有!”
皇帝:“……”
那怎么能没有呢!怎么能没有呢!
“是吗……”皇帝又是呵呵两声,最终抿嘴,无话可说,跟着一帮大臣开始上朝。
等到最后,朝臣都上奏的差不多了,温朝生才向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折出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