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阔看着信封,看到是熟悉的字体,一时间眼眶都开始眦裂,棕蜜色的高挺鼻尖儿也开始泛红。

他也不管了,拿着信就走,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不坐床上,也不坐椅子上,而是靠着四仙桌,就这么往地上一蹲。

魁梧的身子,靠着一个小小的四仙桌,蜷缩成一座小山。

楚广阔刚看了两个字,眼角就红的不行了。

阚九州跟拓拔梫律进了那刚刚又被搭好的营帐里头,顺手将八仙桌也扶了起来,“……老师,你给他的是什么信?”

“自然是他那契弟写给他的信。”拓拔梫律气定若闲。

阚九州明显不信,手指一捻,像是说了一件并不相关的事儿。

“老师自打去年起,是不是一直都在找一个功夫不错的临摹师傅?”

拓拔梫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你别管,还有,想操控他这种人,多的是办法,你别轻易硬碰硬地招惹他。”

阚九州看着这些年来,变得让他越来越不认识的老师,却只能硬着头皮顺从。

可是他心里不舒坦。

被操控的,或许他也是其中的一个。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同情起楚广阔来。

就在刚刚,那样一个煞气犹如阳间阎罗,要将人活活撕碎的楚广阔,那眼神一瞬间软乎下去,犹如稚子。

呆呆木木,深情又忠诚。

“老师,您见过他契弟?”阚九州像是随口聊起。

“问这个做什么?”拓拔梫律并没有那个兴趣。

“没事儿,”阚九州执起一个茶杯,“就是……挺好奇的,一个……男人,楚广阔居然会是真的喜欢,刚才确实是我对他言语唐突。”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拓拔梫律站了起来,“在这漫天黄沙里头谈感情,有够可笑了。”

阚九州不吱声了。

信上的字太多,整整两大张,楚广阔有不认识的,用自己的手指头戳着,猜也猜不明白。

写信写的文绉绉的,看着都不亲了。

饺子做好了,楚广阔没吃。

到了晚上。

还在绞刑台上跪着的陈小红他们:“……”

“阔哥啊阔哥你在哪儿呢阔哥”

……

楚广阔来来回回瞅着信,一直嚼着,每读一遍都能嚼出一点儿不同的滋味来。

一时欢喜,一时伤心。

他也不知道饿,就这样一天一夜没出去,还是阚九州着急想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待不住了,主动去找他。

连一个招呼都没打,阚九州直接掀开了营帐的帘子。

“楚广阔?”

楚广阔这会儿正开心着,也懒得找阚九州的麻烦了,但也不怎么乐意搭理他,就直接将身子一翻。

真是能凶能悍,能傻能纯。

跟个孩子似得,谁能真的跟他计较?

阚九州几乎是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走进去,然后坐下,又叫他:“楚广阔,按年纪,我也能应你一声叔了。”

楚广阔觉得他烦的慌,“滚!”

“想回京城啊?”阚九州问他。

“你这不废话吗!”楚广阔瞅着书信,瞅着他。

“你那契弟叫什么来着,”阚九州拿出十足的耐心来,“你们又是哪里人士?我在京城还算是有几个朋友,说不定能给你打听打听。”

楚广阔这才又将身子一翻,正眼看向了他,“你说真嘞?”

阚九州:“……当时是真嘞!”

“叔”楚广阔压着他的声音,没等他说完就叫了一声,一个翻身就起来了,“他叫林六生!”

“哦,林六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