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阔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把花生,又朝着自己的身上抹了一下手上的油,这才接过了那一个信封。

楚广阔架着一条腿,将那个信封拆开,然后就看到那熟悉的字迹。

那就一句话。

楚广阔一下子就愣住了,架着的腿放了下来,嘴因为没合上,嘴里刚嚼碎的花生从嘴里漏了一点儿。

他把花生吐了,看着书信,直愣愣地,嘴里“呸!呸!呸!”地吐着花生。

那黏糊的花生被吐到了他的胸口上,吐到了身上,脏的不行。

楚广阔看着书信,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又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连忙把怀里的花生一把一把地掏了出来,重新给人家放到了盘子里头,一个都没有剩下,又是心虚又是慌张的。

第143章 军营里的恶霸

将花生还完之后,楚广阔直接问拓拔梫律:“俺弟给哪嘞(我弟在哪儿)?”

拓拔梫律:“走了。”

楚广阔猛地站了起来,“啥!他咋走了!他走哪去了!”

拓拔梫律坐下,倒茶,“他还能走哪去,他秀才都考上了,以后自然是想着怎么科举。”

楚广阔:“你废什么话呢你!老子问你他去哪儿了!”

拓拔梫律脸色黑青,但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没过一会儿就缓了过来,说:“他迁户了,他考上秀才,能迁。”

楚广阔扭头就要走。

林六生迁户?

怎么把他给落下了!

“你上哪儿去!”拓拔梫律喝声制止他,“他是秀才,他能迁,你一个白丁,连一个童生都没有考上,哪有那个资格跟着他一块走!”

楚广阔脚下顿住。

林六生为什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因为他没有考上童生?

“你得知道他把你留在这儿,是个什么意思!”拓拔梫律几乎是叹了一口气,“他一个农户出身,要想有一个前途,本就不易,你一个罪行累累的恶霸,他害怕你会拖累他,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楚广阔脑子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件事,眼眶眦裂。

“他让你来军营,就是想困住你,怕你缠着他,不想让你过去找他,”拓拔梫律编话编的气定若闲。

楚广阔想到了以往种种。

从一开始,林六生就是看不上他的。

嫌弃他脏乱,嫌弃他不穿裤子。

说他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就跟一个畜生似的。

“你要是现在过去,他照样看不上你,”拓拔梫律跟他分析着,“到时候只会惹他厌烦,那可真是要撕破脸了。”

楚广阔冷硬的嘴唇都在微微抖着。

林六生还老是说,他连一头猪都比不上,猪还能卖钱呢。

“唉,这读书人呐,最是薄情,”拓拔梫律由衷感叹着,“你若没有那个能耐,他连看你一眼,都是压的眼皮子的。”

楚广阔高挺的鼻头酸红。

林六生以前让他跟着一块儿种地,他老是偷懒,不乐意种;林六生让他缝衣裳,他嫌麻烦,也不好好缝;

林六生不想让他去赌,他隔三差五的就忍不住,被陈小红他们几个狗孙子拉过去,一赌就是一天。

林六生教他识字,算学,他嫌难,不好好学,结果连个童生都没有考上,还考了一个倒数第一名。

“身为一个男人,得自刚自立,才不至于被一个穷酸书生看不……”

这下好了,林六生不要他了。

“嗷啊”楚广阔这下子想明白了,后悔的胸腔都要炸开了,恨不得捶胸顿足,嚎啕一场。

拓拔梫律被这一声哀嚎吓得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