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一个个地侧着目,看着这一幕。
连牛都朝后扭了一下头。
林六生:“……”
牛车走得咿咿呀呀的。
林六生怔怔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喉咙又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整条街就跟定格了一般。
除了他,除了楚广阔,除了牛车。
林六生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就这样看着一脸委屈地朝着自己控诉的楚广阔,将自己伶仃修长的手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下又一下地,给他揉着。
林六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小声而没有底气地说了一句:“我也没有打多狠吧?”
楚广阔这么一个高壮的男人,就这样扭头看着他,被他的一句话给气的哼哧哼哧地粗喘着气。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林六生为了制止他,又连忙在他的后背上给他揉了几下,嘴里秃噜着,没有什么诚意地给他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
这么一头要发怒的狮子才总算是平息了下去。
沿街,连街上的流浪狗都松了一口气。
人潮缓慢地有了一丝的动静,就是没有人敢咳嗽一声。
林六生一直安抚着楚广阔,直到离开了主街。
牛车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越走越深。
这县城本来就不算大,要去的地方更是一个犄角旮旯,在这里过日子,说不定还没有在村里头强。
牛车停下来的时候,一个妇人正好推开了门,像要是要往外头泼一盆脏水。
一不小心抬了头,那女人一怔,先是害怕,但接着就平静了下来。
“顺子,阔哥来了!”
这个女人喊话的声音刚落下,院子里头就直接跑出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走的急的不行,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绊了一下,手都撑到地上了都没有摔下去,硬是打滑着脚站了起来。
“阔哥”
女人哪敢在楚广阔来自己家的节骨眼上再往外头泼脏水,就端着那个盆,在男人一过来的时候,就躲到男人身后头去了。
那个叫顺子的男人看到楚广阔,直接就点头哈腰了起来,又极快地瞅了林六生一眼,也不敢多瞅。
“阔哥,你咋来了?”
林六生从牛车上下来。
楚广阔:“俺契弟这两天考童生,俺俩搁恁家住两天。”
“……中(行)!”顺子明显愣了一下,但紧接着说话就顺了,“我跟俺媳妇儿现在就搬出去!”
林六生:“……”
“随便给俺俩找一个地方睡上两晚上就行。”林六生听着顺子的这话虽然觉得奇葩,但觉得他应该是诚心的。
顺子这才敢正儿八经地看向林六生,明明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只是猜到了,但也一句闲话都不跟他多说。
“俺家地方小……”
林六生看着他家不成样的小院儿,说:“俺俩晚上睡堂屋地上就行。”
顺子直接就被吓得脸都白了,话都说不明白,“那,那不是,没,没没没……”
顺子他媳妇儿也着急忙慌地解释着,“不,不是说没有恁(你们)睡的地方,能,能睡!俺,俺家有床!能,能睡!”
顺子应和着自己的媳妇儿,一个劲儿地点头。
楚广阔也不理这一对夫妇,直接十分不情愿的朝着林六生说:“我不想睡地上!”
林六生:“……”
林六生沉着脸,直接朝着巷子外头一偏头,“那你自己回去吧,我自己睡地上。”
楚广阔被噎了一下,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