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宿舍的电子门,成功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自家小孩。
里兰斯一家世代从政,后来落魄之后又开始从商,说到底脑子里还是足够多真材实料的,从找到线索到正式营救,其中的每一个日夜里,他们把整个营救计划反反复复地规划,故而到了这一天,逃出去的全过程也是无惊无险。等到估摸着赫尔曼下班回家发现尤利不见时,他们已经坐飞机横穿过整个第二城,踏进了第一城的城门了。
尤利很害怕,紧紧靠着自己的二堂哥,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路。
这股害怕起先只是生理上的,他的身体抗拒来到外面的世界,抗拒远离赫尔曼,后来随着货运车开出军区越走越远,他慢慢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又打心底里对这诡异状况生出无限的恐慌。情绪在一路颠簸中越发浓烈,像是有两种极端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博弈,炮火震天,几乎要把从内里把他的躯壳撕裂。
但他不敢说,二堂哥也只当他受了太多委屈,一时难以控制情绪。
机场建在第一城的边缘,下了飞机后,还要再坐三四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家。此时已经是是晚上九点多,虽然已经路途上已经疲惫非常,但波尔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连夜回庄园,以免夜长梦多。
凌晨两点出头,面包车停在熟悉的庄园门口。
小少爷担惊受怕了一路,哭累了也只是靠在自己二哥胳膊上眯个十分钟,直到阔别已久的亲人从家中鱼贯而出挤在车门口接他,他才终于感觉到一丝丝真正逃离的安心。
像做梦一样,就这么离开了囚禁自己接近一年的地狱。
大伯母是大家闺秀出生,善良温婉,可怜尤利自幼失去双亲,向来把尤利当自己最小的儿子抚养,此刻激动起来完全将惯来的端庄抛之脑后,踉跄上前把他抱进怀里,泣不成声。
尤利从她的肩膀上抬眼看向其他人,发觉将他团团围住的长辈们竟都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即使是才五十岁出头三伯,头上也添了不少花白的发丝,可见这分别的一年来他们并不比自己好过。
从未如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是被爱意包围着的,他鼻头一酸,已经哭肿了的眼睛里又要掉下泪来。
众人便又反过来手忙脚乱地哄他。
许是波尔在路上已经打过招呼了,没有人对他脚上的断链提出疑问,只是像真正的久别重逢一样,热热闹闹地将人迎进家里。
里兰斯家赎回庄园后,又重新装修、添置家具,将庄园再次修整为以前的样子,尤利踏进家里,只觉得全然没有一丝陌生,此处还是他从小见到大的模样,就好像不幸从未降临。
真好。
他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日思夜想的这一天到来地太过突然,突然得让人没有实感。
已是半夜,重逢的嘘寒问暖并没有持续太久,尤利被带着洗了个澡,紧接着就被按到舒适柔软的床上。四姐姐温婉细心,看出他满心不安,便用轻柔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睡吧,别怕,今晚大哥会在外头守着你。”
小少爷抓紧了被沿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
房门被轻轻掩上,他往被窝里缩得更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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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一个惊天BUG,原来伯伯的老婆不叫婶婶,前面全写错了,我会择日改的TAT。
第40章 四十 噩梦
他在一片惨白的灯光中睁开眼睛。
天花板是粗糙的水泥抹面,最中央的位置挂了一盏刺眼的白炽灯,空间狭小得一览无余,微微一动,身下的铁架床就吱呀吱呀地发出声响,阴森又恐怖。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