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安站在那里,看着玻璃柜里的东西,回忆如潮水涌来。

那把剑,是她在江萧恒及冠礼时送的,派人费劲千辛万苦取了深海寒铁铸成,吹毛断发。

江萧恒宝贝的不得了,第二天还专门去了她的长公主府为她舞剑。

那时,少年带着金玉冠,声音清朗。

“皇姐,待我登基之后,定然打下周边三十六诸国,彻底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到时候,只要你想,无论什么,我都给你。”

那张琴,是江萧恒有了心悦女子时,她开了私库,取了这把‘九霄环佩’,差人送过去,当做她这个姐姐给弟媳的见面礼。

而这张古琴,在当时被铸造大师称为‘仙品’。

桩桩件件样样,都能勾起江宁安的情绪波动。

她无额避免的想起曾和那个一母同胞的江萧恒度过的岁月。

可就是那样一个人,却在她死后,说她通敌叛国。

江宁安缓缓闭上眼,只觉得心脏发颤。

她是尊贵无双的长公主,可也正因为尊贵,她比普通人要更珍惜皇家那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江萧恒,到底为什么会变?

江宁安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样东西上。

一本手记,最前头的那些古文字,清清楚楚映入她眼帘。

南诏后主江萧恒之自白。

就跟现代人写的日记差不多。

只要看到这些,她应该就能知道江萧恒到底在想什么了。

很快,馆长就拿着特制的手套回来。

他教江宁安怎么戴上之后,说道:“江小姐,这南诏国的文字,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破译,实在是史料太少,难以研究。”

“不过博物馆已经有一本对照翻译的笔记,我也一起拿过来了。”

江宁安沉默片刻,淡声道:“多谢,但不用了,这些文字,我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要说对南诏国文字的了解,她敢称第二,这世上就没有人敢说自己第一了。

馆长一愣,随即笑了笑:“那江小姐您请自便,只要不损坏古物就行,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不能陪着您了。”

江宁安点了点头,直接打开玻璃柜,取出了那本自白。

她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的第一行字便是

‘孤自幼最珍视也最崇敬的,唯有三人。’

‘父皇,母后,还有我的皇姐,江宁安。’

第17章

江宁安看着这行字,誊写到了本子上,然后继续看下去。

翻了好几页,江萧恒的自白里,全是他太子时期发生的事件,但言辞间没有半分怨怼,唯有潇洒快意。

江宁安并不奇怪,她的父皇和母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算成了帝后,也依旧感情甚笃,哪怕后宫进了人,也是她父皇对外使用的障眼法。

她父皇在位三十余年,励精图治,开疆拓土,但膝下儿女,却都出自她母后的肚子。

江萧恒自出生起,就上了皇家玉牒,吃奶的年纪就被封为太子,朝野上下,无人敢提出半句异议。

一是她父皇敬爱母后这事人尽皆知,二则她当时已然掌权,文臣武将皆在她手底下做事,无人能触她的逆鳞。

江萧恒从小到大就顺风顺水,唯一受的挫折,也不过是她这个皇姐偶尔的训斥。

自然快活。

江宁安誊写的笔尖一顿。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训斥,江萧恒才恨上了她?

江宁安继续往下看,直到她嫁给驸马之后,江萧恒的自白才有了变化。

‘皇姐嫁人之后,似乎没有从前对我关注了,母后说,皇姐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可那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