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之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雾，直到白雾融于空气。

他嗓音一如往常平静：“你不是已经有私奔对象了。”

周怀庭指间微顿，看着他，缓缓递了口烟。

烟雾在两张英俊的面容缭绕，画面从模糊到清晰。

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用过于明确。

双方沉默数秒。

“看到了？”

“你逼她的？”

周怀庭撩眼，淡哂了声，“别他妈说的我跟畜生一样。”

林牧之上下打量西装革履的男人，得出结论：“挺畜生的。”

周怀庭无波无澜地笑了声，夹烟的手指了指他胸口新郎标志的别针，“这俩字念畜生么？”

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

林牧之不置可否，缓缓转身，看向楼下不知明日的热闹。

那晚的喧嚣持续到半夜，两个男人相对沉默好久了。

……

知夏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同样深刻。最好的朋友结婚，她的心情不比梁心辰激动。

盛大的婚宴结束，长辈们退席，小辈们纷纷转移到新房参加新婚派对。

知夏参与其中，玩得不亦乐乎时，突然收到一条诏令。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上来。”

那是他们开始的第二年，她已经熟悉他的信号。

她仓促结束了游戏，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往楼上去。

基本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层，往上走，越发的安静，连灯光都降低存在感。

月光透进小窗格，昏暗的光线里，他们站在齐平的阶梯上忘我的接吻。

所以是那个时候被林牧之发现的……？

知夏在回想的时间里，周怀庭松开了她，往里头走。

剩下自己还高高地坐在鞋柜上，两只脚悬空，失落的心情欲上心头。

突然听到门外的开门声，她忙不迭跳下来。

明晃晃地迎上一片倾泻的日光，以及一对亮眼的男女。

知夏僵在了原地。

梁心辰直接走进来，抱怨道：“夏夏，你干嘛不接电话。”

知夏僵硬地动起来，刻意没敢看林牧之，心虚地应说，“刚才没听见。”

梁心辰急着上楼，没深究她的话，“我先去洗澡。”

于是，剩下他们兄妹和唯一的知情人士林牧之。

气氛安静了几秒。

知夏觉得有些尴尬，找借口说：“哥，我去给你拿药。”

也不等周怀庭应声，她径直往楼上走。

林牧之看了眼女孩匆忙的背影，回眸过来，周怀庭把手机摆到了面前：“这个人，帮我查下。”

林牧之目光扫过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比你年轻帅气。”

“……”

周怀庭气极反笑：“你他妈也眼瞎。”

捕捉到一个关键字眼，林牧之缓缓挑眉：“也？”

“滚。”

“不查了？”

“查。”

知夏下楼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抽上烟了。

她眼睛一睁，拎着药快步走过去，“哥，你还不能抽烟。”

周怀庭坐在单人沙发上，衔着根烟看她，嘴角勾起弧度说没抽。

“……”

知夏看清他的烟压根没点火，心中微词，不抽干嘛放嘴里。

原地尴尬了两秒，她把拿来的一瓶水递给林牧之，“牧之哥，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