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知夏手抚在发闷的胸口,平缓自己的呼吸。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孟芳蕾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你来家里这些年,这些年妈妈虽管的严厉,但我扪心自问,对你一直如亲生。”

知夏眼眶发热:“我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妈妈打心底疼爱你,为了你的病我耗费了无数精力。”孟芳蕾眼泪掉下来,讲话依旧沉稳,“我曾经希望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觉得是放手的时候了。”

或许因为早有预兆,听到这里知夏心里已经趋于平静。缓缓垂下眼,滑落的眼泪断线,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在了地板上。

孟芳蕾不忍心再看她,偏开视线看着窗外。纵然百般不舍,她也不能任由他们发展下去。

周怀庭的行为已经超乎她的预估,不把两人分开她知道肯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知夏可以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是家人,是周怀庭的妹妹,唯独不能是他的妻子。

孟芳蕾闭了闭眼,缓缓说:“妈妈已经给你选好了国外的学校,你放心那个学校环境很好,艺术氛围浓厚,你一定会喜欢。”

国外...对于知夏是多么遥远的名词,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她身上。

知夏表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有眼泪如大雨倾盆。

她颤抖着问什么时候要走。

孟芳蕾眼睫打颤,落下了几滴泪,语气却异常的果断:“今晚。”

俨然听到无期徒刑的判决书,知夏的眼泪彻底决堤,捂住了潮湿的脸。

她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良久,艰难地应出一个字。

伴随一声闷雷,突如其来一场磅礴大雨,整个城市被细密的雨线包裹,无边无际的地界正在经历盛大的洗礼。

周怀庭不耐烦地开着车,随车流缓慢前行,几次险些发生碰撞。

知夏手机关机并不是没有过,譬如那一次她醉酒得不省人事。

但看她定位在家里,不可能出现喝醉的情况。

至于原因,周怀庭心中已有一二。

雨愈来愈大,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雨刷器在挡风玻璃前摆动频率极快。

周怀庭的烦躁达到了顶峰,不停地按喇叭,前方的车依旧巍然不动。

他气沉沉靠向椅背,盲目地不停拨同一个号码,得到的回复依旧是同样的。

经过短时间的挣扎后,转而打给了孟芳蕾。

电话一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开门见山地问:“知夏在哪?”

给他的回答是长久的沉默。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周怀庭直接掐断电话,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盘。

将近一小时的堵车,车流总算分散开,渐渐地加速前行。

耗费了两小时,终于抵达周家。

头顶的大雨倾盆而落,短短几步路足以让人全身淋湿。

男人眼眸如炬,湿漉的雨水沿着黑发滴下来,浇不灭那盛着的一团怒火。

周怀庭直冲到二楼知夏的房间,他猛地推门而入。

呼吸停止了一瞬。

整个房间除了知夏这个人不在以为,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样,又像是她从未来过。

周怀庭强忍着情绪,很平静地问:“她去哪了?”

从后面跟上来的孟芳蕾只是沉默。

周怀庭瞥她一眼,像是不相信知夏不在家,大步匆匆,把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最终又回到了知夏的房间。

他甚至翻着她用过的每一个衣柜。

孟芳蕾看不下去儿子跟疯了一样,她歇斯底里地说:“怀庭,她是你妹妹!”

周怀庭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