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庭却是偏头看向他妈,一副讨教的口气,“她血糖这块有升级的箭头?”
“......”
她每一次检查报告,周怀庭都会仔仔细细地看一遍,他记性好,几乎等同于能背下来。这一次不记得她血糖数值有超标。
孟芳蕾脸上出现谎言被拆穿的尴尬,她总是拿所谓的数值来告诫知夏。
以一种“为女儿好”的理由,心安理得地掌控她。
有时候知夏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把自己代入妈妈的设定里。
知夏一向以和平使者著称,连忙出来打圆场,“妈妈可能记错了。”
周怀庭转了脸,一双漆黑冷厉的眼睛当众睨向她。
撞进他的眼里,知夏心猛地一颤。她不自在地撇开眼,低声说:“但我确实不该喝果汁了,我牙疼。”
恐怕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哭出来。
她苦巴巴地看着外婆。
老太太心神领会,马上搂了搂她说:“牙疼那不得了,你们先吃着,我带她去医院瞧瞧。”
陈述随即跟着站起来,“我送你们。”
陈家父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那敢情好啊。”
在她心里,她已经认定了陈述是知夏喜欢的人,她可乐意撮合他们了。
还问他车技怎么样,陈述大言不惭地说特别好。
这有老太太发话,其他人不能置喙,孟老爷子嘱咐一句:“看完病就回去,别带着知夏瞎跑。”
“谁瞎跑。”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你那老花眼多瞎心里没数?”
俩老头斗嘴惹得众人一笑。
三人热闹离开时,没人留意周怀庭沉冷的神色。在这夏天的夜晚,一双眼眸如同冰凉的深潭。
周怀庭此刻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和她闹这一回,又何尝不是费心伤神。好些天要喝了酒才能入睡。
他气她真把他当成是挥之即走的情人。
看她有苦难言的模样,起初他是痛快的。后来发现她利用类似自残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只剩下心疼。
但他还不能让步,这一次一旦让步,她尝到了甜头,那么他们的关系永无白日。
周怀庭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在看到她的定位巍然不动,还和他的黏在一块,所有原则全线崩溃。
他撩起眼,一只小巧的贝壳包沉沉地坠入眼里。
忍受了她和别的男人短暂接触,却容忍不了短暂的失去她的关联。
没有片刻的犹豫,周怀庭伸手捞起这只包,当着众人的面从椅子里起身。
男人高大的身影挺立,瞬间成为瞩目的焦点。
他丢下一句失陪,大步离开了。
孟芳蕾注意到他手里的包,强忍着一口气,温声细语地替儿子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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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厢一出来,知夏就掉了两滴泪。老太太以为她是疼得不行,搂着她快走上医院。
陈述的车停在饭店的露天停车场。
说来也巧,隔壁停着一台黑色的迈巴赫,车体几乎溶于夜色。
知夏淡淡一瞥,便认出了是谁的车,车内的后视镜上没什么挂件都没有。
因为他曾经说过这个空席等着她填补,想到这里她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所有情绪很好地掩埋在了暗夜里。
晚上没有一丝风,残留的余温又粘又热,催得人又加紧了步子。
“孟知夏。”
这夜间仿佛刮起了一阵风,直直地吹进耳,鼓震着耳膜。
以为是幻觉,知夏比其他两人都迟了两秒回头。
添了这夜晚的暗色,男人高挺的身影模糊。
随着他大步走近,很快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