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仁昨晚有应酬很迟才回家,他也没什么立场去说儿子,只能淡淡追问一句:“和谁喝的?”

“还能谁,许卓他们几个。”

知夏默然听着,昨晚他在耳边说的名字重现了一遍。

“我记得都没成家吧。”

孟芳蕾给知夏添了一杯牛奶,说:“他们几个就牧之结了婚。”

周国仁慢剥着鸡蛋,随口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这些人里也就牧之稳重些。”

“你儿子哪不成熟稳重了。”孟芳蕾挺不高兴地说:“有几个人像他这样事业有成,没结婚也是他眼光高看不上别人。”

周国仁对于她的曲解也挺无语:“行,你儿子最优秀,别人都配不上他。”

“你这话...说得咱们儿子要孤独终老一样。”孟芳蕾嗔怪地看他一眼,“儿子的婚事不见你担心。”

“......”

周国仁着实无奈,她自己不出面催儿子,只能往他这指桑骂槐。

“陈家那女儿我见过几次,瞧着挺不错,找个机会安排他们俩见上一面。”

听言孟芳蕾总算露出满意的神色,正要端起咖啡喝一口。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了。”

“……”

感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一桌人各自露出尴尬的神情。

知夏立刻埋头吃东西,孟芳蕾则放下杯子,故作平静地站起来,转身笑说:“怀庭,快来吃饭。”

周怀庭不露痕迹地递了眼埋头进食的人,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头还疼不疼?”孟芳蕾给他倒牛奶,关切地问了一句。

头疼?昨晚没听见他说头疼...知夏动作有所迟缓,但没有勇气关心他一眼。

昨晚那句话的尴尬还在延续,今天和他同框出现在父母面前,她比以往更要羞愧。始终埋着脑袋吃东西,不敢抬头半分。

周怀庭却是一贯的自在,散漫道:“还有点。”

“那妈给你揉揉。”

“不用了。”他瞅了眼对面鹌鹑似的脑袋,幽幽地叹口气:“老话果然说得好,世上只有妈妈好。”

孟芳蕾给哄得乐呵,周国仁细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问了句:“昨晚去哪喝的酒?”

周怀庭没什么胃口,靠在椅子里懒声说:“许卓新开的酒吧。”

周国仁露出对别人家孩子的无奈和嫌弃,“许卓这小子,成天不干正事,他爸都跟我倒苦水好几回了。”

周怀庭掀眸,缓缓看向父亲,忽而笑了说:“您是不是也经常在背后骂我呢?”

“我能骂你什么。”周国仁直视他,“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这段对话一出来气氛变得微妙,颇有点剑拔弩张的趋势。

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周国仁一直对周怀庭出国创业的事耿耿于怀。当初周怀庭先斩后奏,没和家里任何人商量就出了国。

那会儿父子俩闹了一阵子,周怀庭将近有一整年都没回家。后来还是孟老爷子出面调和,两人关系才稍微缓和些。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用一个不道德的吻,割裂了知夏原本平静乏味的生活。

知夏莫名串联起这些事,不禁想,他当时会吻她,或许是出于和父母作对。

心口没来由地抽了一下,她速度很快地喝完一整瓶牛奶。全程闭着眼,生怕同他对视。

气氛即将进入胶着时刻,知夏小声开了口:“爸妈我吃饱了,我先出门了。”

在她发第一个音的时候周怀庭掀起了眼,盯着她沾有奶渍的唇一张一合,撩起的火气瞬间熄灭。

在孟芳蕾看来也是及时雨,她立马接上话,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