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垂下眼睛,神经紧绷着,又轻又低地喊了一声哥。

不知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她,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熟悉的香水味拂过,一种很淡的雪松香,像难以捕捉的浮云,很快消散在感知里。

知夏当时都快忍不住抓他的手,还是拿脚踢了下柜子压住这份冲动。

蹲在地上捂着脚忍痛,察觉视线暗了几分,似乎有道阴影罩下来。

她迟疑了一瞬,蓦地仰头,看见男人清晰明朗的下颌。心头是高兴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疼吗?”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下来

知夏瘪着嘴点了个头。

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平静的讥诮道:“你爸妈一定很心疼。”

“......”

知夏坐在地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有些疼变得混沌。

心里的疼却越发清晰。

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彻底驻扎了下来。

手和脚疼过之后,轮到了牙齿。但前者是她自讨苦吃,后者是自发性的疼。

忍受了一整晚隐隐作痛,知夏精神不济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早,孟芳蕾喜庆红火地让厨房今晚不用煮饭,意味着全家人都要出去吃。

这本是稀疏平常的事,但她显得过于高兴,显然不单单是因为吃饭本身。

知夏牙齿正疼着,想和妈妈诉苦,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于是忍住了没说。

下一秒,孟芳蕾开了口:“宝贝,晚上我们和陈家一块儿吃饭,记得穿漂亮点。”

陈家...

知夏牙齿又疼了两层,面部有丝压抑的抽搐,声音都变得奇怪:“就我们吗?”

孟芳蕾沉浸在喜悦里,没关注到女儿的异常,“你爸和你哥也会去,他们自己从公司出发。”

哥哥也会去。

这个答案像一把刀刺过来,瞬间有种撕裂的疼,从牙齿蔓延到了心脏处。

哥哥完全可以拒绝,可是他同意了。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之间不可告人的私情结束了。

知夏本该有松懈的心情,却半丝都没有,反而心底里那可怖的自私迸发出来。

她不想,不想哥哥属于别人。不想他和别人亲吻拥抱做/爱。

甚至不想他的视线停留在别的女人身上,一刻也不想。

但,一切只是她的想法,终归要面对现实。

知夏穿戴整齐,站在镜子前,有时候也会被自己的美貌惊艳。

她化了个淡妆,樱色的唇抹上更鲜明的红,皮肤净透皙白。过于精致的脸下,烟粉色的洋裙成了点缀。

明明已经美得不可方物,知夏还是觉得单调,于是拉开一个抽屉,挑了条适配的项链戴上。

作为一个合格的妹妹,出席这场隆重的饭局。

名义上是两家人的家庭聚会,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属于婚前的筹备事宜。

隆重到孟家两老都来了。

陈家那边陈述也有来,在大厅就见到知夏,很高兴地凑过去和她说话。

长辈们走在前头,他们俩在后面窃窃私语。

高阔辉煌的大厅,灯饰上的碎钻流光溢彩。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礼裙华丽,错落有致地漫步而行,别有一番风景。

知夏身处其中,往前方看了一眼。

陈宓身姿妖娆,着一袭修身的丝缎礼裙,落落大方,气质优雅。

她心里不合适的坏情绪在作祟,牙齿又疼,说不上的难受。

还好有陈述的喋喋不休,赶走了一半。

“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