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绝望的疼痛，知夏只是哭，潮湿的眼泪浸湿他的脸，滑到他们相连的唇瓣，与她的血融合在一起。

车外的雨愈发得大，数以万计的雨滴砸下来，有着如同交响乐的震撼感。

包裹在巨大的雨幕里，外界演变成一切虚无的幻象，只有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她的眼泪是真的，痛苦也是真实的。

这个吻从残暴到温柔，就像这夏天的雨一样，湍急暴虐，转眼间雨退云散。

周怀庭最后在她唇间不易察觉地徘徊了一下。他彻底放开了她，盯着她唇上的血痕，用指腹轻碾过，“疼吗？”

尖锐的刺痛知夏拧起了五官，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男人清晰无比地落下每一个字：“以后不会了。”

他的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像一把温柔刀插入她的心口。

知夏两片湿红的嘴唇打了颤，五脏六腑痉挛般拧在一起。

她感知不到裸露在外的疼。指甲死死扣进了肉里，细嫩的皮肤烙印出斑驳的血痕，掩盖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周怀庭缓缓坐回去，面无表情地宣告她的成功：“恭喜你，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知夏却感觉被宣告了死刑，原本无声的啜泣变成一场宣泄的放声大哭。

没有车外的雨声干扰，她的哭声毫无保留地充斥耳朵。

周怀庭何曾听过她这样哭过，她的眼泪向来都是无声，连哭的时候都乖得不像话。

现在哭出声是什么意思。

他终究伸了手臂将她拢过来，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后颈，带着一种对现实无可无奈的叹息，“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知夏靠在了他肩上，哭声不易察觉地缓一分，说的话断断续续不成句子，“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分明说得还是告别的话，可是饱含的不舍足以让人怜惜那么两分。周怀庭指腹用力摁着她的脖颈，说出的话不由的温和：“想通了给我电话。”

第118章 雪夜

知夏发了一场高烧。

意识游离，感觉身体不属于自己，只有一颗极烫的灵魂，薄得像张纸，一点就燃。

似乎有人在说话，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裹着大风，她听不清正确的发音。

她努力在辨别声色，不是爸爸妈妈，不是梁心辰，更不是哥哥。

那是谁...

这种好奇心驱使她睁开了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一张冷郁英俊的脸逐渐印入眼眸。

知夏喉咙干涩，像火烧过一样。她仔细辨别了须臾，他的名字如刀刮过喉咙，“林...砚...”

林砚看着她泛白的唇，有道猩红的血痕显得张牙舞爪，他异常冷静：“想要什么？”

知夏眼珠子转了转，视线所及到处都是冷白色，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心中已有答案，仍是问了句：“这是哪里？”

“医院。”

知夏泛起一个很难看的苦笑：“我又要手术了吗？”

林砚表情有所变化，流露出平常的关切，“没有，发烧了而已。”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目光递过去，望向他握拳的大手。她缓缓伸手，握住了它。

“谢谢你。”

她的手不大，只包裹住了他半颗拳头。林砚在她的手心里松开了拳，低着脑袋很轻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她，恐怕他早就放弃了自己。

知夏很想坐起来抱抱他，但是她没有起身的力气。她躺在那里，自带一份可怜的恳切：“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林砚怔然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可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