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言不明所以?地跟着他沿着中央大街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了水上?乐园围着的天蓝色栅栏旁边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楚山野所说?的“视野绝佳”的地方?

顾轻言正疑惑地研究着眼前的天蓝色栏杆,却见楚山野径直沿着栅栏继续向前走,走了几步后转身向他招手:“来这里。”

这应该是水上?乐园某个被?废弃的小门,旁边堆着一些被?置换下?来的器械与杂物。楚山野跨过?地上?这些废弃的钢铁和塑料,推开了那扇已经有着斑斑锈迹的铁门,一条藏在杂草和灌木中的小路出现在了顾轻言的眼前。

“沿着这条路往山上?爬一段距离,有一座庙,”楚山野说?着,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替顾轻言扫开挡在面前的杂草,“庙的位置比较高,里面的住持人很好,我之前走正门来过?几次,都?是在这里看的烟火。”

“你之前来过?几次?”

顾轻言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我......”

楚山野垂眸,轻声道:“心里不静,所以?来散散心。”

他不清楚自己那位好哥哥是否知道他对顾轻言那些不可明说?的心思,但对方总会在NGU重要比赛的前夕给他发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些消息的中心思想一定?是和顾轻言秀恩爱。

今天秀顾轻言给自己买的钥匙扣,明天秀带顾轻言双排的战绩,后天则发来一张顾轻言趴在桌上?的睡颜。

楚皓就像一个坐拥宝库的富豪,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随手散出来点东西可怜可怜楚山野。而楚山野只有一张很多年前偷拍的劣质相片,如同穷人家孩子唯一能够珍惜的玩具。

那会儿?他在微.信上?表现得?很好,毫无破绽,全是赞美和恭维楚皓的话,可这份稳定?的情绪只能支撑着他比完赛,之后晚上?一次又一次地失眠,眼睁睁地看着天黑了又亮,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在某个失眠的晚上?,他沿着山路一直向上?,突发奇想地想看看X市的日?出,无意间在半山腰的地方发现了这座庙。

庙中住持的发须很长,慈眉善目地坐在只点了一盏青灯的大雄宝殿中礼佛。楚山野有些踟蹰不定?地在门口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打扰他悄悄走掉,却听见住持喊他:“这么晚了,要去何处?”

楚山野答不出,住持也不勉强,让他抽了一支签,上?面画着崇山叠嶂,而一个小人正拄着拐杖站在漫天桃花外?,看见了村庄人家的一角炊烟。

签上?写着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楚山野自诩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神?神?鬼鬼这一套,总觉得?住持想骗他钱算命,也没把签文当回事。只是庙中清净,他原本烦躁不安的心竟在此处慢慢平静下?来,于是往后只要一想不通什么事,他都?愿意爬山上?来坐坐。

“你总来寺庙,不会哪天看破红尘出家了吧?”顾轻言问道。

这会儿?他们已经爬上?了半山腰,能看见寺庙的一角庙檐了。

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忽地从前面飞过?,吓得?楚山野往后缩了下?,“啧”了一声:“怎么可能啊。”

“我心里住了人,”他声音很轻,意有所指地看了顾轻言一眼,“佛祖说?我心不诚,不要我。”

一轮夕阳已经在城市的高楼后缓缓下?坠,远方的天空弥漫着夏日?特有的薄雾,土橙色的,像是积了灰尘的厚厚的挡风玻璃。

寺院中敲过?晚钟,一些来礼佛的香客沿着石阶下?山,还有一部分香客则在一个窗口外?排着队,手里拿着统一的纸碗。

“这是寺庙在放免费的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