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愈,我昏迷的时候梦到爸爸了。”

“我记得他告诉过我,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

“但是,”她声音渐渐变小,“我现在好累啊。”

“活着真的好累。”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我其实讨厌被骂、害怕疼痛,也畏惧亲密的关系,但是我如果不这样做,你就……”

到这里,她便说不下去了。

桑愈对她来说,是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是支撑她这么多年的信念。

她吸了吸鼻子,将快要溢出的泪水咽了回去,而后慢慢抬起了头。

“愈愈,答应我。”她紧紧地攥着桑愈的手,“你一定要好起来。”

“只要你是幸福的,我的人生便不是没有意义。”

月凉如水,在地上铺上一层白霜。

她跪坐在地上,像是画中虔诚祷告的少女。

愿上天这次能够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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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桑迩起床后稍稍梳妆打扮了一番。

昨晚她特地在网上搜了一下领结婚证应该如何穿搭,然后采用了一套最高赞的搭配。

白色正领衬衫,卡其色半裙,长发挽起,低低地束在脑后,是中规中矩的模样。

下楼的时候,周明礼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皮衣黑裤,耳朵上是黑曜石耳钉,看上去不像是要去领证,而是要去摄影棚拍潮流杂志的模特。

桑迩不禁觉得自己精挑细选的装束有点可笑。

也罢,他们不过是演一场戏,谁把谁当真呢?

她走过去,浅声开口:“走吧。”

周明礼看了她一眼,问:“都准备好了?”

桑迩晃了下手中的户口本:“按你说的,人和本子都在这儿了。”

周明礼睨着她,似在打量。

“还少了一样。”他突然说。

桑迩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