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迩出院的那天, 去见了一个人。
病房内,刘西娅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手腕上还拷着一副“银镯子”。
见到桑迩,她只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刘姨。”桑迩喊她。
“还好吗?”
刘西娅没有回答她。
桑迩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 坐在了她的床边。
她看着如今已经无法动弹的刘西娅,抬手帮她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刘海。
“刘姨,我听说这里的护工很专业, 伺候瘫痪的病人很有一套,是这样吗?”
刘西娅像是死了一般, 那双发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若不是偶尔脖颈还因着呼吸起伏两下, 还真有股死不瞑目那味儿。
“也两个多星期了,也该习惯了吧?”桑迩问。
“医生说你被子弹打穿了脊椎,以后别说站起来, 连手指都未必能动弹。”
她说着, 展开了刘西娅右手的掌心, “我看你生命线很长, 应该是很能活的, 或许往后的几十年你都要这样度过, 倒不如早些适应起来。”
闻言, 刘西娅那干涩的嘴皮子终于上下碰了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像生锈的破铜烂铁相互摩擦。
“没什么。”桑迩耸了耸肩。
“只是随便聊聊。”
刘西娅冷笑:“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桑迩不可置否:“确实。”
“但是, ”她语锋一转,“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刘西娅:“什么?”
桑迩道:“桑猛进去了, 罪名是协助洗钱。桑驰的手指还是动不了,始终待在房间里不愿出来,奶奶前几天上楼给他送饭的时候踩空了,摔了一跤,伤到了腰,也不知道谁能去照顾。”
“徐志磊和王浩一审都是死刑,两人现在都准备上诉,但改判的概率不大。”
“呵呵……”刘西娅慢慢地笑了,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哭。
“活该,谁都逃不了。”
桑迩倒是有些不解:“桑猛和桑驰也活该吗?”
“该啊,”刘西娅竟然真的像是舒了口气,“姓桑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桑迩又问:“你不爱桑猛和桑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