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脚边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保温袋。

她微微滞顿半瞬。

弯下腰,她拉开拉链,掀起了盖子。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垒好的餐盒。

塑料盖子上被蒸腾的热气熏得模糊,看不清里面的菜式,但仅凭那鲜艳的色泽也可以判断味道应该是很不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桑迩忽然像是被一点一点抽去了骨头,慢慢地蹲了下去。

“莫名巧妙……”

是在骂周明礼,还是自嘲,她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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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桑迩和周明礼便踏上了回程。

和来时一样,还是那架私人飞机。

但现在,他们一前一后地坐着,隔了好远。

偶尔桑迩会习惯性地瞥向周明礼。

他没有了昨天的疯狂,冷漠的有些吓人,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浓密的黑发掩住了一半的侧颜,只能看见干净利落的下颌和颈线,宽阔的肩膀挺直,像是艺术家三两笔勾勒出的简单却张力十足的轮廓。

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始终没有偏向她。

桑迩垂眸,看见了无名指上的素戒。

她轻轻转了几下,默默地将它摘了下来。

长空万里,无云亦无风,只有蔚蓝的空洞格外惆怅。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首都机场。

桑迩解开安全带,却看见周明礼起身,似是要去帮她拿行李。

“我自己来。”她喊住了他。

说着,侧身而过,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那只空荡荡的左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周明礼的面前画了一道弧线。

周明礼微不可察地怔了一瞬。

桑迩没有注意到,自顾自地往前走。

穿过廊桥,她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