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句句都是在给自己撇清关系,却也证实,他为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陛下望着他,意有所指:“埻儿,朕记得你是素来勤勉孝顺,日日都要去惠妃宫中请安问好,晨昏定省,没有一日懈怠,如今你这般说辞,是在说下毒谋害娴妃以及她府中皇子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赵王冷汗涔涔,颤抖道:“儿,儿臣确实不知……”

“陛下不用问埻儿了。”惠妃这时突然开口,抬头看向陛下,带着一丝决绝,冷笑道:“当年下毒谋害娴妃一事,全是臣妾一人所为,跟埻儿没有关系。三年多以前,是臣妾看不惯陛下宠爱娴妃,看不惯她怀孕生子,怕她的儿子将来与我儿子争高低,臣妾才让人在她日日都要用的玲珑果中下毒,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自己承认,不连累旁人。至于埻儿……他只是孝顺,当日臣妾让他将钱豹送去皇庄,他便将人送去了,这番举动,只是听命于我这个母亲,并非是他有意谋害娴妃,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求陛下责罚。”

语毕,惠妃往地上猛地一磕头。

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惠妃这番说辞,分明是在帮赵王洗脱罪名。

倒是一个好母亲。

为了保住儿子的命,宁愿自己去死。

只是,这份好怕是用错了地方。

不过惠妃方才的说辞,尽管是在为赵王撇清关系,但实际上,也有一部分真话。

她确实看不惯娴妃进宫仗着架势好便受宠,而且不久便怀孕,还是个男胎。

她确实不能够容忍娴妃这样有娘家依仗的妃子,生下皇子,与她的儿子争高低。

当然,这个高低,却是一高皇帝一低白骨。

差距甚远。

所以说,惠妃这番说辞,在这方面,还挺有信服力的。

娴妃摇摇欲坠地站起身来,哽咽含恨地望着惠妃。

“就是因为你这一个自私的想法,你就要害我的儿子?惠妃姐姐,入宫以来,我自问和你无仇无怨,只是因为我怀孕生子,你就要害我,害我的孩子?仅仅是因为这个?”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惠妃抬起头,冷眼望着娴妃,“因为你的到来,我过往的宠爱烟消云散,我儿子的注意力都被你腹中的孩子抢走,这些还不足够我恨你吗?无仇无怨?娴妃,你还真是天真,你和我早有仇怨!从你仗着家里功劳进宫的那一天,从你夺走我所有宠爱的那一天,你我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娴妃身子一晃,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进宫这事是对还是错。

在某种程度上,惠妃说得不错。

倘若她不进宫,她可以嫁给一个心悦自己的夫君,以她的家世,无人敢欺,且在宫外,娘家可以为她撑腰,谁都不敢薄待她。

她可以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健康的孩子,或许还是一双儿女。

可从她进宫之后,这些都是幻想。

尽管陛下看重她的娘家,对她尚算不错,可她若在宫里受什么委屈,娘家却也只能看着。

因为他们是臣子,不能够为女儿跟皇帝一争长短。

有太多事,是他们力所不能及的。

所以,难不成是她错了?

见她身形不稳,秦瑟连忙伸手扶住她,握住她的手腕同时输送了一抹灵气入她体内,让她可以撑下去。

娴妃的面色稍稍有了一些好转。

陛下倒是很关切地问:“爱妃,你没事吧?”

娴妃摇摇头。

陛下冷眼朝惠妃看过去,“到了如今这地步,你竟然还振振有词?你谋害妃嫔皇子在先,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激怒朕,朕就会相信你所言为真?朕告诉你,钱豹早有供词,他日日浇灌在玲珑树根中的毒药,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