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可是,听到谢桁说了这么多,她心里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反而还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她低着头,紧皱着眉,声音有点小。

“我其实……刚才是在气头上,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刚才……”说着,她又委屈上来,“你刚才直接走了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就想,我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气,我都已经道歉了,认错了,你还想要干嘛……”

谢桁握住她的手,嗯了一声,“是,是我的错。”他蹲下来,望着秦瑟低垂的眼,“是我混蛋,你就别跟我生气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嗯?”

秦瑟被这么一问,反倒有点手足无措,“其实……也不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谢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嗯?”

秦瑟红了红脸,特别没骨气的嗯了一声。

她觉得要是门派里的人在,看到她这模样,估计都不想认她了。

可是能怎么办?

谢桁都道歉了,她总不能咬着不放啊。

谢桁闻言,又皱起眉道:“还有一点,休书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以后有什么,我们敞开说,别再说休书、和离这样的字眼,我不同意。”

秦瑟摸了摸鼻子,也觉得方才自己那话是在气头上,有点不理智,但看到谢桁颇为认真的模样,她忍不住揶揄道:“当初你不是还主动说,要给我一封休书吗?好像还说什么,只要我需要,你就给我休书呢,现在怎么又不同意了?”

“那是唯一一次机会,你没有要,以后就别想有休书。”

谢桁板着脸,站起来,理直气壮。

丝毫不觉得自己出尔反尔。

“我去准备热水和纱布伤药,等下来给你上药。”

秦瑟抿唇一笑,装作没看出来谢桁那落荒而逃的模样。

很快。

谢桁就端着方才放在廊下的热水和纱布伤药走进来,正好刚才他打的是纯热水,还没有兑凉水,放了一会儿,温度倒是正好了。

谢桁便让秦瑟坐在被窝里,重新脱掉她的外伤。

再次看到她的伤口,谢桁还是皱了皱眉,但这次他没说什么,免得让秦瑟不高兴,随后他用热水浸透帕子,擦掉刚才因为扯动而重新溢出的血液。

莫名地,谢桁就想到方才秦瑟被他拉住时吃痛的表情,不由沉声问道:“方才我扯了你一下,是不是很痛?”

秦瑟是个相当会卖乖的人。

闻言,她便可怜兮兮地道:“当然啊!你才知道!我当时都气死了,还以为你故意整我呢,疼死我了。”

“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谢桁听得心疼,再次诚恳认错。

秦瑟哼了一声,“算了,看在你重新给我上药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了。”

闻言,谢桁笑着摇摇头,动作愈发轻柔起来,很快给秦瑟重新上好了药。

几乎就是谢桁重新帮秦瑟包扎好伤口的同时,秦瑟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朝谢桁看过去,小声道:“来人了。”

谢桁看向她,“嗯?”

“秦脂来了。”秦瑟道。

她闻到了秦脂的气息。

每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玄门中人五感本就异于常人。

秦脂一出现在院子里,秦瑟就察觉到了。

谢桁还有些讶异,“没有下人来报啊?”

“她可能是悄悄潜入府的,你去看看。”秦瑟小声道。

谢桁这才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但转过身后,他面上的诧异,便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