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很难想象,公主殿下会戴这种滑稽搞怪的东西。

但笑完后,又莫名觉得心像放在温水里泡了似的,发软发烫。

公主殿下待她真好,竟愿意这般哄她开心。

瞧着季容妗笑出声,沈竹绾便放下那面具,目露无奈:“不生气了?”

季容妗从她手中拿过面具,卡在自己脸上,飞快地道:“刚刚生气!但现在不了。”

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方才,被影二发现时,我是考虑过装作不小心掉到书房的猪,然后吭哧吭哧窜出去的。”

沈竹绾目露惊讶,旋即笑了出来。

沈竹绾其实不常笑,或者说不曾笑得如此明媚。她脸上的笑向来是得体的,端庄的,又或者是不达眼底的,但这般眉眼生花的笑,季容妗也只看过这么一次。

她一时看愣了眼,回过神后,便松了一口气跟着她一起笑。

彼时的影二在影一处领着罚,心中还在愧疚着不该多嘴。她不知道的是,那边两人已然笑得眉眼生花,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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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天后,京城的流言风向忽然变了。

有传言道,祭祀上砸死的人是不支持公主为政的人。再结合鱼腹剖书,老牛说话,佛像箴言等事,京城的流言已经彻底变成,公主乃是天命所归,凡有不敬之人便会为上天责罚。

季容妗所做的事到底不是多余之举,至少配合着沈竹绾放出的话来看,效果极好。

但祭祀那日出事,到底需要有人背锅。

负责此事的礼部尚书常青山便是那背锅侠,虽没有性命之忧,却被摘掉官职遣送回家闭门思过。

季容妗心有不忍,瞧着常青山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顿时更加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