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她送走,保不齐会遇到什么危险,眼下只有留在公主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谁料,何平安听完她的话后竟然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不了,待我将我娘下葬后,我便离开京城,离开大乾,永远不会回来。”

季容妗缓缓摩挲了一下指腹,沉思道:“也好,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处,的确不如让公主的人送你离开大乾来的好。”

何平安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很快又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季容妗,唇角却带着笑:“是,你说的对,不如让公主的人送我离开。”

他的笑仿佛是在突然之间得到了什么启示,有着几分醍醐灌顶的意味。

季容妗笑了笑,分明是腊月的天,她却出了一身汗。

勉强稳住步子没有跌倒,季容妗道:“丧礼一事,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找公主的人。”

“好。”

出了何平安所在的府门,季容妗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都言好人有好报,可这句话在何平安母女身上,却仿佛失效了般。

原来从遇见某些人起,便是灾难的开始。

季容妗拖着疼痛的身体到了季府门口,许是因为才见过生离死别,此刻她的心情反倒没有那般沉重。

来季府,倒是有种临行前留遗言的感觉。

小厮已经不会阻拦她,但在季容妗的制止下,也未曾如之前那般满府吆喝着。

这些日子不用上朝,按她对这个便宜爹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当在书房。

季容妗迈着步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了过去。

长廊外的风雪声遮盖了她的脚步声,季容妗走到窗户边时,听见了门内传来的声音。

着实不是她想偷听,只是因为季太傅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点,近乎惊慌失措地喊出:“陆……陆叶?你是陆叶?”

季容妗的身体因此一顿,停在了窗户外,映出一道影子。

陆叶……不是死了吗?

“谁?!”

不待她多想,屋内便传出季太傅的厉喝以及一枚快速朝她袭来的飞镖。

季容妗毫不意外地没有躲开这飞镖,利刃扎破皮肤的声音传来,季容妗闷哼一声,扶住门窗撑住身子,胸口的衣襟很快被血濡湿。

季太傅与戴着面具的女子走出门见到她时,皆是一愣。

叶漉反应快些,上前将她扶住道歉:“抱歉,习惯了。”

她将季容妗扶到书房屏风后的软塌上,欲脱去她的衣裳给她上药,季太傅是男子不好多待,便留在外边。

叶漉的手刚伸出去,便被季容妗推开,她挣扎着道:“我自己来。”

叶漉挑眉:“我又不是没见过。”

季容妗:“……”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念着,叶漉,陆叶,不过是将名字倒过来,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叶漉见她默声不肯说话的样子,便将手中的药放在她身旁,起身道:“好,我走便是。”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小时候分明还喜欢邀请我与你一同沐浴,现在长大了,竟然连看也看不得了。”

季容妗捂住衣领,默默想,按原主的性格,八成没邀请过她一起沐浴,真是会杜撰。

不过她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出去了。

季容妗上完药后,便开门将二人叫了进来。

季太傅一脸担心,眉毛都皱一块去了:“矜儿,没事吧?”

季容妗摇头笑道:“没事。”

说完,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看见向来温润儒雅的季太傅急的五官都在乱飞,感动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好笑,便这样嘴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