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后,少部分人已经不着急冲进林子了,只慢吞吞地骑着马往里走, 直到被自家长辈挨个瞪了之后, 才讪讪地一夹马肚, 往里冲去了。

旁人可以悠闲, 季容妗不可以。

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虽说狩猎赛中有眼力见的都会顾忌着些皇家的脸面, 但也有一些人全然不顾,譬如何慎。

前五日,季容妗咬着牙拼命, 才拨得了头筹, 但何慎始终紧随其后。

这次进了林子,季容妗的目标,便是先前放进来的一只老虎。

那只老虎她在东边的瀑布池塘边见过许多次, 身体健硕, 胡须长而硬, 一双兽瞳泛着精光,伏下身子准备进攻时,压迫感十足。

前几日,不是没有人打过这老虎的主意,只是在一死三伤后,众人便默默选择远离了东边这片林子。

观察了几日,季容妗初步了解了这只老虎的作息。

大概在傍晚时分,它会来瀑布附近喝水休息。

季容妗提前一个时辰到了二十米外的树上,隐藏在树木中央,等待着老虎出现。

瀑布冲击石块发出“唰唰”的声响,周围不时有马蹄声响起又很快离去,一个时辰左右,那只老虎如时到了池塘边。

季容妗屏住呼吸看去,那只虎俯首趴在池塘边,喝水的同时,竖立的耳朵不时抖动着,隔几秒便会抬一下头,警惕地盯向四周。

借着林叶的掩藏与水声的干扰,季容妗缓缓拉弓,箭尖对准它的心肺区。

在老虎又一次抬头巡视完毕准备低头喝水时,季容妗拉满的弓俶然放开,尖锐的破空声响起,老虎在一瞬察觉到不对,吼叫着看向箭的方向。

偏了点,箭从老虎后背穿过,令人胆颤的兽吼声瞬间传开。

林鸟震飞,无数动物在此刻瑟瑟发颤,慌不择路逃离。

两匹马路过东边林木,何慎眯起眼睛看向深处,片刻后,睨了眼身边的何平安,道:“跟上,废物。”

林内,那老虎在吼叫中猛然冲上树,力度之大,整棵树都在颤抖。而在那双竖起的兽瞳中,季容妗看见了愤怒。

一箭未达要害,季容妗迅速射出第二箭的同时,脚尖踩着树干一路往边缘后撤而去。

在那只锋利的兽爪和散发着血腥气的兽口扑来前,少女脚尖轻点树枝,往树下倒去,墨色衣袍在空中翻飞。

失重感传来,她看着那紧随她跃下的老虎,细白的指节搭在箭上,墨色瞳孔中满是冷静:“飞毛!”

嘶鸣的马叫声从远处传来,那只锐利箭从她指缝溜走,从老虎的口腔一路贯穿它的身体。

借着摔下的间隙,她往旁翻滚拉开距离。

老虎落地的第一秒,季容妗翻身站起。

下一秒,双眸血红的老虎已然抬着锋利的爪子向她扑来,饶是已经预想过,她在此时仍旧感受到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毫不犹豫地,她朝着窜来的飞毛扑去。

腥臭的味道就在身后,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只老虎势要将她撕碎的前爪。

千钧一发之际,飞毛成功赶到,她一把抱住飞毛的脖子,双腿在空中一翻,整个人便稳稳坐在了飞毛身上。

那只老虎,就落在飞毛身后几步,爪间还抓着一截黑色衣袍。

季容妗头皮发麻,用力一夹马肚,扭身搭弓射箭,口中叫道:“飞毛,快跑!”

飞毛口中发出一声嘶鸣,一人一马拼命逃跑,季容妗手中的箭再度射中它时,老虎忽然停下,开始往后逃去。

季容妗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知晓它已经撑不住了,便一拍马背,拉住缰绳往后调转,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再一次调转。

季容妗拉弓瞄准了那只重伤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