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寒哪肯让他转移话题，追着他问。

两人嬉笑，打闹成一团。

楼下戏台方向，传来咿呀唱腔，夹杂着一声少年的声音。

“我不懂诗，不懂文，只想睡到你的人，溺死在这红尘。”

谢清晏僵住，循声望去望去。

正见戏台上红衣男子攥着一张金缕笺，笑盈盈地，拦在白衫女子身前。

谢清晏脸色一瞬变得煞白，这分明是他从前追求萧芷月时的一幕。

也是他的话本《枪挑落玉冠》里的剧情。

“这萧小姐对她那位已故的丈夫，真的是用情至深。”

第18章

邻座传来几位千金的私语。

“听说这戏曲原本是悲剧收场，后来，萧小姐亲自提笔改成了圆满的结局。”

“这是真的，唱这首戏曲的人，都得经萧小姐亲自过目，男子须得红衣称身、声线清俊，有一样不像都不行。”

谢清晏的眼神一瞬变得冰冷。

陆屿寒离开后，谢清晏就叫人请来了听荷轩的管事。

包厢内，谢清晏取出一叠金叶子，递给管事，开门见山：“《枪挑落玉冠》这折戏，往后压箱底吧。”

管事拿着金叶子，余光却在打量上座的少年

他在京城混了半辈子，消息灵通，一眼就认出，这位就是沈将军强抢回来的北疆皇子。

这世间哪有男子长得比女子还好看，难怪连一向不近男色的沈将军也将人从北疆抢回来。

说好听点是皇子，说不好听的就是北疆献上来的礼品，况且他和沈将军还未成婚呢。

这戏曲可是朝堂上那位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萧小姐让唱的。

如今圣上病重，不少皇子亲王各怀鬼胎，满朝文武皆唯萧小姐马首是瞻，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皇子，实在抱歉……”管事回绝的话还未说完，雕花木门便被叩响。

“稍等。”

管事出去一会，再回来时堆着笑脸：“皇子殿下，戏曲的事，还请移步楼上雅间。”

谢清晏细眉微蹙，但还是跟着上去了。

刚踏入就闻到清冽的雪松香，很淡。

门“吱呀”的合上，管事退下的瞬间，面前的珠帘被一只手挑开。

露出一张清冷出尘的脸。

“阿晏。”萧芷月凤眸含笑。

谢清晏眼底闪过一抹讽刺，薄唇轻启：“萧小姐，我与你非亲非故，还请唤我全名。”

萧芷月也不急，执起玉壶斟了盏碧螺春：“听闻北疆盛行胡旋舞与羌笛，皇子竟然听得懂大雍的戏曲。”

谢清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听不懂，只是觉得刺耳。”

茶香混着雪松香味漫来。

萧芷月轻笑了下，声音如玉石相击：“怕是要让皇子失望了，你说的这部戏曲，原是我夫君以我们春日游园定情之事所作，一词一曲都代表着他对我的爱意。”

“这戏曲不但不会压箱底，日后还要唱遍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与我夫君的恩爱甚笃。”

她故意将“夫君”二字咬得很重，眸光落在他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谢清晏被这她一番无赖又厚颜无耻的话彻底激怒。

“你们不是和离了？”

“皇子怎么知道我与我夫君和离了？”萧芷月目光锐利。

谢清晏掐紧了手心，理智稍稍回归。

“听……听人说的，谢清晏最后的遗愿是不做谢家鬼，不入萧家坟，这样的戏曲还传着，是对逝者的不敬。”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