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躺椅上，看着东皇塔内的星星，与在昆仑看到的没有区别。

他们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一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

良久，水凝才道。

“阿青，对不起。”

风玄青以为她又开始了，没有搭话。

水凝却自顾自道：“从前，许多事，皆是我自以为是。”

“人间有句话很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在昆仑呆得太久太久了，已经忘了做一个有温度的神仙。”

“不论是我们做夫妻的岁月，还是后来重逢，我都没有尊重过你，只以为你是我的夫君，便该永远属于我。”

风玄青没想到，这些话会从水凝的嘴里说出来。

他侧目看向她，她的目光却仍旧望着夜空的星星。

“那现在呢？”

水凝脸上淡漠散去，露出一缕笑意。

“现在，我明悟了，每个生灵都有活在世上的意义。每个生灵，都应当被好好对待，不论身世或者容貌。”

“我身为这些生灵的神明，掌管日月星辰，更该以仁相待。”

风玄青收回目光，轻笑一声。

“神女当真是悟了。”

“也不枉，这些日子我们一同经历的风波。”

“这短短三月，更胜我们一同相处过的千年，你觉得呢？”

从前，她可不会对着他自称“我”。

水凝点头：“我亦如此觉得，可我从前始终那样伤害了你，所以，对不起，风玄青。”

“水凝，我原谅你了！”

第40章

就在风玄青话音落下这一刻，树屋剧烈抖动。

祁玉眠立刻从厨房窜了出来。

水凝一个跃起，看着天上。

只见夜空被一道金光撕裂，身着华服的西王母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除了已经入睡的蛇妖，树屋众人皆下跪。

“参见西王母！”

狐妖和兔妖很是激动，这是他们除被关进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西王母。

“起来吧。”

西王母一抬手，树屋便有点点金光撒下。

蛇妖的尾巴瞬间生了出来。

但它没有察觉，仍在沉睡。

“孩子们，随我回去吧。”西王母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顿时，院子里的跪着的几位全部僵住了。

这句话，意味着他们离别的时候到了。

自从来到这里，风玄青的心境无比平和。

此时却瞬间泪盈满眶。

他舍不得。

他看向兔妖，小兔的眼睛又红得不像话了，狐妖脸色也很低沉。

水凝和祁玉眠的心中也涌上了万分不舍。

“娘娘，我们暂时还……”水凝想拒绝，她还想等到蛇妖长出尾巴。

想再等等……

“世上的离别，便是如此。”

“你们不可能一直待在里面，妖族和周天星辰都需要你们，玄青，你身为朱雀，出去后也应担起自己的使命！”

“离别多忧愁，依依更不舍，便就此离去吧！”

言罢玉手一抬，风玄青、祁玉眠以及水凝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凌空而起，离树屋越来越远。

“小兔！阿狐！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照顾阿蛇！我们还会回来的！”祁玉眠冲着他们大叫。

风玄青干脆用力一把，从中身上取下一直雀羽，扔了下来。

“小兔，阿狐，我们可以靠雀羽传信！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