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这份是谁的?”
沁沁指着多出?来的三明治,它放在邹海阳以前坐的位置,孟宜安微微失神,说?道:“我自?己吃。”
10:30 AM.
孟宜安回?到家,大包小包的菜挂在她纤细的手腕,快要把她的手都?勒断,她坐在玄关处休息,沁沁懂事地帮她把菜一趟趟搬到厨房。孟宜安做了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麻婆豆腐,问道:“好吃吗?”
“好吃。”沁沁说?,“但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孟宜安刚学会做饭不?久,笑了笑:“妈妈会努力的。”
她喂饱肚子,马不?停蹄地给邹海阳配置流食,孟宜安敲了敲卧室门:“海阳,吃饭了。”
她站了两秒,似乎是得到了邹海阳的许可,方才走进屋,把注射器里的食物?通过鼻饲管给他?打进胃里。
2:00 PM.
闺蜜沈瑜到家里时,孟宜安刚给邹海阳做完坐立训练。
沈瑜是孟宜安的大学同学,和邹海阳也是好友。她看着邹海阳,没法把这个羸弱的病患与那个英气勃发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孟宜安嫁得好,衣食无忧,老公疼爱,受尽了同学们?的羡慕,可世事无常,到头却落入了这番田地。
沈瑜忧心忡忡:“宜安,我说?句实话,你别介意。万一海阳一辈子都?这样,你怎么?办?”
“那我就养他?一辈子。”
沈瑜眼圈泛红,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你何苦。”
“我以为你会支持我。”孟宜安与邹海阳十指交握,有些失望,“你明明也爱过他?。”
沈瑜心底一颤:“……你知?道?”
“嗯。”
“他?也知?道?”
“不?清楚,我没说?过。”
沈瑜苦涩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宜安回?忆道:“大二那年,我们?出?去踏青,我摔倒了,海阳背我去医院,你在后面叫他?,我看见你的眼神……”
沈瑜打断她:“那真的是很久了。”
“嗯。”
当时她的脚被扭伤,邹海阳每天都?背她去上课,后来在某一天桂花纷飞的路上,他?们?接了吻。
两人沉默了半晌。
孟宜安忽地莞尔一笑:“你看,他?都?睡着了,我们?还是在聊他?。”
“宜安,人活着总归是要向前看的。”
“他?就在我的前方。”孟宜安摆手,示意沈瑜不?必再说?。
10:00 PM.
送走沈瑜,孟宜安要去两个学生家里上课,吴阿姨下午回?来,可以照顾沁沁和邹海阳。晚上到了家,孟宜安换上棉拖,打开?客厅的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没有人迎接她,沁沁早已睡熟,黑暗中,她微驮着背,坐在床沿凝视女儿,给了沁沁一个轻柔的晚安吻。
随即孟宜安来到邹海阳的卧室,检查他?的尿袋有没有及时倒掉,确认一切无误,她给邹海阳盖好被子,说?道:“今天那家小孩的父亲又约我下周出?去喝咖啡。”
“我拒绝了。”
“大家听到我的遭遇,总是很同情我,其实没什么?可同情的。”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邹海阳缄口?不?语,孟宜安的笑容淡去,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算了。”
她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
孟宜安是一个月前染上的烟瘾,第一次抽的时候她呛了气管,滋味并不?好受,对?嗓子也有害,可是当尼古丁没入她的身体,她感到一种失重的飘然,烦恼都?变得很轻。
南城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