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2 / 2)

断断续续将信写完,她将信笺放进外封中,用彩绳绕线槽三圈,细心摆弄,摆出一条很有辨识度的蝎尾辫。

她将这封信郑重地放进灵戒中。

至于桌面上这些花……温禾安抬眼,扭头看屏风后的挺拔身影。他手肘搭在椅边,袖摆撩起一点,露出手骨的轮廓,偶尔接通传讯,半个时辰只说几句话,声音极低。

同处一室,他们还和以前一样,谁也不管对方的事,可除此外,陆屿然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她。

想给他留的话有许多,可删删改改,总是另起一页。

巫山帝嗣生来就拥有许多东西,真正想追逐的却几乎没有,做什么都淡淡的,她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但她现在没办法再给他。信中写完事情始末,对他的隐瞒,没有故作豁达地开解他人生漫长,时间终将抚平一切。

爱人的死亡何其残忍,她这道伤疤可能一世也无法愈合。

她最终在信纸中夹进许多制好的花瓣书签,花苞被剪下后用灵液浸泡滋养着,褪去所有水分后只余薄薄一片,脉络仍清晰可见,干而不碎,留有余香。

温禾安又扭头看看陆屿然的侧影,埋首写。写她对他的喜欢,写她第一次和他在巫山见面,日日相处,第一次给他用雪捏出刺玫花。

那时她看他,觉得帝嗣跟花一样,攻击性那样强,不可一世的孤高,却又实在有种剔透晶莹的美丽。

她不太幸运,人生不长,但有幸见到世间最令她心动的一枝霜花,并折下它。

她竭尽所能精心养护,将其视为珍宝。

也请他在余下岁月照顾照顾它。

温禾安压着浓烈的恨意在心底,此刻却将心事折了又折,想将所有柔软折进纸中留给身边人。

而给李逾留的书信,她迟迟没有动笔。

这两三天,温禾安一直没有出门,但月流会准时送来新的消息,她清楚掌控着所有想掌控之人的行踪。

一晃就到二十五日傍晚,萝州发生了件轰动全城的事,半个时辰后,凌枝带着商淮一前一后进了宅门。

天气热起来,但凌枝这几日和猫一样的走街串巷,像个探险者,跟在商淮身后这里瞥瞥那里瞅瞅,找来一堆稀奇玩意堆在家中,每次出门,保准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