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司恬握着孟延洲的手倏地一松。

看着顾司恬紧张的样子,孟延洲的心钝了一瞬,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她掌中抽离出来。

“延洲……”顾司恬一时间难以抉择。

孟延洲静静看着她:“你是想去照顾韩毅珩,还是想陪我过生日?”

这是第一次,他明明白白地让顾司恬做出选择。

顾司恬脸上涌现几分愧疚神色:“我答应过慧敏同志要好好照顾毅珩……”

她的话刚出口,孟延洲心底已经清楚。

这场为爱落幕的故地重游,没了。

“去吧,军军需要父亲,毅珩同志现在也很需要你。”

顾司恬的喉咙似被棉花卡住:“说好陪你过生日……我又食言了……”

孟延洲声音平静:“没关系,来年还有生日。”

听到他平淡地说出这样善解人意的话,顾司恬紧绷的心弦骤然松了下来。

“下次我一定带你再来好好逛这个老城区,重走我们以前的路。”

孟延洲没有应下这句话。

顾司恬,我们早就没有下次了啊。

看着顾司恬匆匆离开的背影,孟延洲下意识的叫住了她:“顾司恬。”

“什么事?”顾司恬连忙顿住。

孟延洲蜷紧手心,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路小心,别走回头路。”

第9章

顾司恬走后,孟延洲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他花了一个下午,将这些年对顾司恬的追逐之路全都走了一遍。

直到日落西山,孟延洲坐上开往沪市的末班车,回了家。

从此以后,这个有关他那些年青春和爱恋的回忆,从他心底统统抹掉了。

家属大院,空荡荡的家里,一室冷清。

孟延洲又在报纸上画了一条竖线,只差一笔,三个完整的“正”字就写完了。

这时,书房的电话传来“叮铃铃”的响声。

孟延洲走过去,拿起手柄。

“你好,是孟延洲同志吗?”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是招生办的王老师。

孟延洲立即打起精神:“是。”

“援疆知青车会在明天早上六点来家属大院接你,你准备好了吗?”

孟延洲握着电话柄的手紧了紧,认真回道:“孟延洲已整装待发,期待和组织汇合!”

王老师又交代了几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孟延洲心底微微涟漪了几分,这些天冰冷的血液都逐渐沸腾发热。

能跟随父亲的脚步以身报国,是他两辈子的梦想。

如今终于盼到头。

从书房出来,孟延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八点整。

离他出发的时间,还有最后十小时。

孟延洲将家里上上下下全部打扫了一遍,再从书柜里拿出珍藏许久的小铁盒,摆在了桌上。

铁盒里,放着这些年顾司恬给他的工资和购物票。5

这些东西,他一分都没有用过。

既然要走,他就要走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顾司恬,他不要了;

她的东西,自己也统统不要了;

晚上10点,离开倒计时八小时。

孟延洲正要回卧房去休息,电话再次传来“叮铃铃”的响声。

这么晚,会是谁?

孟延洲疑惑着,还是接通了电话。

“延洲?”听筒那端,传来的是顾司恬刻意压低的声音,“毅珩情况还没稳定,我还要在医院守着他,晚点才回家。”

孟延洲看了看挂钟,问道:“你大概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