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种子做什么?”应恣生不明白。
飞哥:“姓林的让你住在9号房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没有。”应恣生撒谎。
周桨嗤笑一声:“估计是看他没什么用,懒得榨干他。”
“过不了几天,他就会把你从这幅壳子里抽出来,洗一洗,塞进这里的某一棵树里,你就等着变成傻子招财树吧。”男人说。
应恣生眨了眨眼睛:“所以这和种子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找刚种进去的树灵?”
“是啊。”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刚种进去的,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种子。”
“你知道树神殿的种子是怎么选出来的吗?”飞哥突然问。
应恣生摇头。
飞哥指着那棵脆弱的小树苗:“你说一颗干净的但是有能量的种子诱不诱人?”
应恣生有种不妙的预感:“对谁来说诱人?”
“当然是创造树神的人。”飞哥笑了笑,在树苗边蹲下身,张开双臂对着应恣生大喊道,“欢迎来到万寿花园!”
说罢,他伸手扣住树干,硬生生地扯裂树皮,将手伸进去拿出一颗血淋淋的种子。
红色的,似乎还会跳动的种子,就好像树的心脏。
“林经理和我们达成了交易,只要我们为他提供种子,他就让我们一直住在万寿花园,不再成为新的树。”周桨走到应恣生背起他,他们还要寻找下一个种子,“我们不想重复之前的经历。”
他有一张干净单纯的脸,俏皮的虎牙,但那双眼睛却像一个耄耋老人,“名字是怎么来的?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名字。”
“名字……”应恣生说,“大部分时候是父母长辈取的,有时候人也会自己改名字,你可以选择喜欢的字,富含意义的词语,组成你的名字。”
周桨想了想,又问:“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我自己。”
“你没有父母?”
应恣生:“我改了我母亲取的名字。”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我想要的喜欢的字,富含意义的词。”应恣生认真地和他解释。
周桨弯了弯眼睛:“我明白了,我要叫周树人!”
应恣生:“……不,不,我劝你不要!”
周桨:“?”
“那个,我们取名字也不喜欢和别人一样,你也不喜欢吧,我认识一个头发很硬还特别喜欢抽烟的人就叫这个名字,你不喜欢抽烟吧?!”
周桨思忖:“那倒是,但是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要不然……”
“你给我取一个吧。”
“我?”
“你看着挺聪明的,比他聪明。”周桨指着寻找下一个种子的男人道。
应恣生很认真地想了一会,“不然你叫周永朝吧。”
“永朝?什么意思?”周桨问。
“永远的永,岁岁年年似今朝的朝,就是永远都是最好的一年。”应恣生说,“希望你永远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的。”
周桨,不,周永朝快乐地点头,“好啊,那我以后就有名字了。”
应恣生已经不记得他当时站在房门口,拍打门发出恶劣的大笑声时候的样子了,甚至觉得那样的周桨是在模仿从前的人类“周桨”。
他始终记得这是望乡台的站。
从哪里望,望什么,至今还没有头绪,但他觉得,这总归是存在于人和树的关系中。
男人拿了另一棵小树苗的种子,擦了擦血色粘液,塞进了口袋里,看向周永朝问:“你还不找?”
他们得一人一颗才行。
周永朝:“我有名字了,你以后叫我周永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