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翠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拿过那块毛巾囫囵将脸上擦了个干净,“你怎么认出他的?”

“习惯。”应恣生又抽了张湿巾,细细擦试着手指,“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先垂眼,躲避别人的视线再开口,我一开始以为是巧合,后来他说的那番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室友。”

“你们是大学室友?”方翠惊讶,撇了下嘴,“我还以为你们是仇人。”

应恣生丢了纸巾:“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哪来这么大的恶意,不仅要换我的命,还要进站来追杀我。”

他撑着下巴细细盘算:“入学第一周,他把水翻在我的作业上,我没怪他;大学第一个寒假,我在学校附近酒店兼职前台,他含糊不清地跟别人说我在那里做生意,我也没跟他掰扯;大学第三年,他喜欢的女生喜欢我,我也没搭理啊,后来……后来我就死了。”

方翠:“……最后一条听上去确实挺欠揍的,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更何况你还说他换了你的命,他怎么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生气呢,他突然就追上来咬我,啧啧。”应恣生感叹,他站起身拍了下方翠的头,“准备睡觉了,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

方翠坐在沙发上,看着应恣生走向卧室的背影。

青年的背影停在门口,在壁灯下侧身,轻轻说:“今天是不是难过了?”

“没有。”方翠嘴硬道。

青年笑了下:“我知道被抛弃的感觉,对不起。”

方翠惊讶地抬眼,嘴角忍不住地翘起:“不怪你,你是想救我的,我知道。”

青年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卧室。

沙发上,方翠舒展开手脚,仰望着天花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应恣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握着那只金色小铃铛,“今天是你在提醒我吗?”

小铃铛轻轻摇动,暖和地贴在他的手心,又像是不满似地升温烫了下他。

“怎么?生气了?想问我为什么不带周香宝进来,还是为什么不让你跟进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我自己处理的,周香宝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你知道了……也肯定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