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男人深呼吸后,咬牙道:“把她带出来。”

女人上车将方翠拖拽出来,丢在应恣生面前。

“她啊。”应恣生正捧着杯子,噙着一抹微笑,屋子里亮着灯,照得他面容更加漂亮温柔,“管我什么事呢。”

方翠垂首不语。

男人却非要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扬起来,“你听到了,他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

“是你不争气,没讨他喜欢。”

方翠瞪着他,那双圆眼睛黑白分明,眼眶泛红。

“你一路尾随我到家,就为了这件事?”应恣生问,“没别的事情我先睡了,我很忙。”

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方翠突然觉得没趣,她一个人守着那个院子很久了,来来往往趴过很多人的墙头,好不容易碰见应恣生这个有意思的,现在也玩不下去了。

她眼睫轻轻颤动,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干脆就离开吧……不要这个躯体了……

方翠早就死了,没了方仲和和章穗的方翠本就一文不值。

“这树可真没用。”

她听见应恣生轻声说,像是在喃喃自语。

“除了每天给我刷一层红色的漆,就没别的事做了吗?”他往屋子里走去。

男人大喊:“我会杀了她!”

“随意。”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柄匕首,泛着冷光的刀尖抵在方翠的脖颈处,轻轻用力,就流出鲜红的血。

血在黑夜里滴进泥土中,被吸得干干净净。

“应恣生,你真该死。”男人突然抬手,将匕首高高举起,朝着方翠的心口扎去。

当啷

撞击声骤然响起。

匕首被一柄金灿灿的杵击落,方翠趁机爬起来,将身体贴在院子里那棵树上,树疯狂抽条,挥舞着枝干追着男人和女人。

男人又抽出一柄长剑,剑刃锋利,将树枝砍得七零八落,只是他的速度赶不上树枝生长的速度。

方翠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逼着这棵小树长出所有的枝条,树枝像是有意识一般,朝着两人的心口戳。

男人躲闪不及,眼神一凛,将女人从身后拖过来,挡住了那根粗壮的树枝。

树枝狠狠扎进女人的心脏,血液被吸食,肉眼可见树枝上有液体在流淌。

这棵树像个贪婪的孩子,将女人喝了个干净,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枝条,方翠的体力早已消耗干净,再也驱动不了一点。

一条缎带将她卷住,毫不留情地收紧,把她滚进应恣生的家门。

男人身上被树枝抽出了无数伤口,衣服破烂,形容狼狈,他捂着一道流血的地方,语气狠戾:“应恣生,你还是这样伪善,装得真好。”

“伪善?”应恣生挑眉,“多谢夸奖,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这种人设。”

“你以为你救了她?可笑,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你根本不想救她,知道你是个多么冷漠无情的人!”

“等一下。”应恣生打断他,“我真的很好奇,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下?”

“你喜欢我?”

男人大怒:“你放屁!”

应恣生实在不解:“那你为什么一副弃夫的模样,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失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了情债,以前就算了,现在我确实不太好解释,你懂吗?你可能不懂,就是我有一个需要解释的对象了,但是你又这样子”

他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样子,让我很难解释啊。”

应恣生将门关上,挡住了方翠的视线,走到男人身侧。

他声音温柔,语调平静,只是说得话就没那么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