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恣生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地方看上去不会有钟了。”

嘎啦嘎啦的声音从林子里传过来。

几人退到路边,接着树木的掩护,查看着前方的动静。

是一辆木板车,套在一头驴子上,车上装着一个穿着粗花棉衣的女人,裹着头巾,怀里搂着一个襁褓,像是刚生产没多久。

“马上就到家了,你可把娃娃看好了。”赶车的男人叮嘱。

女人哑着嗓子回:“知道了,快些吧,娃娃发烧呢。”

“没办法,刚下了雨,城里的娃娃就是娇气。”男人不耐烦地吐了口气,“要不是你又生了个没把的,咱也用不着跑回来,老大男人都出了病房钱了。”

女人垂着头,比前面的驴还要沉默。

“卧槽,所以新郎是被拐卖的?”周香宝震惊,“那女生呢?不会是……被丢了吧?”

几人不语。

“可女生看着条件很不错,应该是被收养了吧?”丁敏才不忍心地猜测。

杜寄春:“富养出来的女儿何必缠着这样家庭养大的男孩?”

“跟过去看看吧。”应恣生说。

几人跟着驴车往前走,下过雨的泥地一脚深一脚浅,好不容易车停下,几人都已经一身狼狈,只有丰濯还云淡风轻,一尘不染。

“不合群。”应恣生撇嘴,“他们会发现的。”

丰濯凑到他耳边,“不会的,他们看不见我。”

他手轻轻一挥,应恣生身上的泥水消失不见,衣服又干爽起来。

“这不算作弊吗?”应恣生斜着眼睛乜他。

丰濯勾唇:“只是一点小福利罢了。”

周香宝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咬耳朵。

为什么总有那么几站,应哥身边会出现这种自来熟的男人?

板车停在一座破败的砖头房子前,木头门板淋了雨,吸饱了水,像是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发出嘎吱的声音,

“把娃娃放被窝里,我去找村上拿点药。”男人粗粗放下东西就要往外走。

女人立刻扬声:“别说漏了!”

“知道了!”男人不耐烦地摔门。

“杜姐、小丁、周香宝,留在这里,我跟过去看看。”应恣生说。

杜寄春点头,“小心点。”

留下的三人走进里屋,那张简单的木头床上铺着几条看不出颜色的被褥,襁褓被塞进被褥里,里头发出小婴儿的哭闹声。

“怎么才哭啊?”丁敏才问。

杜寄春:“恐怕是喂了药。”

周香宝盯着那张婴儿皱巴巴的小脸,“看上去和新郎一点儿也不像啊。”

“小时候嘛。”杜寄春说,“这时候很难看出样子的,如果不是新郎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坐在床边,看着婴儿,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卧槽!卧槽!”周香宝惊得跳开,“她怎么了?”

他想去救女人手掌下的孩子,可根本触碰不到。

杜寄春拦住他,“她好像很恨这个孩子?”

“不是他们买的吗?”周香宝不理解。

丁敏才:“这女人很明显没有话语权,恐怕是男人想要个儿子。”

“那也不至于要掐死他吧?这小孩子死了,那男的不得杀了她?”周香宝担忧地看着脆弱的婴儿脖颈。

女人已经松开了手,抱着婴儿哭做一团。

应恣生那头已经跟着男人到了村长家里。

男人搓着手,讨好地问村长:“家里还有小孩喝的退烧药吗?我儿子发烧了?”

村长皱着眉头:“娃娃发烧怎么不在医院多呆几天?我这里哪有小孩子